有戏。
卢晓筠一喜。
木枕溪:“???”
她刚刚是在卢晓筠眼睛里看到了惊喜吗?还是怒极反笑?
卢晓筠哪知道木枕溪和她的想法十万八千里,她克制地抿了抿唇,再接再厉地问道:“那你对她有什么想法吗?”
木枕溪眉头微皱。
想法?白头到老算想法吗?
近期想法是上她。
但这话不合适跟卢晓筠说,于是木枕溪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想法。”
卢晓筠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还没有原谅他们家肖瑾。
卢晓筠两手在桌子底下交握,松开,反复几次,她下定决心,低头,对面前的年轻女人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只要木枕溪愿意重新和肖瑾在一起,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在早期,他们心里不是没有怨的,肖瑾为了一个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女孩,做出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连父母都可以说要不要,谁家父母不怨。况且肖家自认对木枕溪仁至义尽,尤其是后来派人给的那笔钱,肖瑾做了多少木枕溪根本不知道,她有什么资格不原谅她。肖瑾陷得越深,肖父和卢晓筠就越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木枕溪。
怨恨不长久,爱才长久,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女儿的心疼盖过了一切。
木枕溪惊讶道:“阿姨您这是……”
卢晓筠道:“以前的事都是我和她爸爸一时糊涂,是我们把她骗走的,我们向你道歉,如果你要什么补偿,也尽可以和我们说。”
木枕溪神色恍惚了一瞬,眉头紧皱,这是什么发展?
卢晓筠见她不语,继续道:“肖瑾是无辜的,她这些年一直都没放下过你。”
木枕溪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保持着平静,静观其变,气定神闲地开口:“所以?”
卢晓筠道:“我今天找你来不为别的,就是想问问……”
木枕溪盯着卢晓筠上下开合的嘴,一个猜测呼之欲出。
“你和她还有复合的可能性吗?”
咚的一下。
悬着的心脏落到了实处。
木枕溪心中颇有些啼笑皆非,又觉十分悲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肖瑾的十年,自己的十年,谁来赔给她们呢?他们千不该万不该选择那样极端的做法,一句“对不起”和“后悔了”就能弥补得了吗?
肖瑾若是没受那些苦,若是不那么执着,他们会醒悟、妥协吗?
这一切都是肖瑾付出她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代价换来的,木枕溪为肖瑾心疼。
看来卢晓筠还不知道自己和肖瑾已经重新在一起了。
木枕溪没表现在脸上,扫过卢晓筠忐忑的神情,嘴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道:“那你们希望我和她复合吗?”
卢晓筠点头:“她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真正开心起来。”
木枕溪指节叩了叩桌面,决定不卖关子了,耸肩道:“如你们所愿。”
卢晓筠猝然睁大了眼睛。
木枕溪冷冷地说:“我已经和她在一起了,但和你们没有关系。”
由于原生家庭的原因,木枕溪对爸妈这两个词相当陌生,尤其是肖父和卢晓筠当年的做法,她对肖瑾的爸妈更是没有一丝好感。
但说完这句话她便想起了肖瑾,肖瑾是想重新修复关系的,所以她缓和了脸色,抿嘴,露出左颊梨涡,彬彬有礼地笑道:“她现在很开心,请叔叔阿姨放心。”
卢晓筠岂会看不出她的笑意未及眼底,不过是逢场作戏。
卢晓筠说:“你不用和我演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
木枕溪笑了笑,没有反驳。
卢晓筠:“不过没关系,我们不需要你的喜爱,知道她好我们就放心了。”换个角度想想,他们是伤害过肖瑾的人,木枕溪对他们的敌意,一定程度是出于对肖瑾的爱。
卢晓筠安慰自己。
卢晓筠:“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木枕溪挑眉:“您说。”
卢晓筠道:“你知道我们对你没有敌意了,我想让你替我们给肖瑾带句话。”
木枕溪偏了偏头,凝目望她,说:“恕我直言,阿姨,不是我不肯替你们带,而是你瞒着她私下约我见面,让我带话,你觉得肖瑾会怎么想?”
卢晓筠脸色一白。
肖瑾肯定会觉得他们是想对木枕溪做些什么,她根本不相信他们了,如果存在信任,就不会不把她们俩复合的事情告诉他们。
不管他们怎么解释,肖瑾都不会听的,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草木皆兵,关系说不定会因此恶化。
是她疏忽了,没有想到这层,以为木枕溪和肖瑾亲近,有些话由她来说会好一些。
卢晓筠看着木枕溪的脸,不动声色地再度打量了一圈,问道:“为什么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