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会从幕後走向前台,恐怕只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统一天下,让天下为他陪葬!
赌输了──燃尽光华,下黄泉为莫川陪葬!
放过他吗?
韩暮枫抬起左手,凝视著掌心中细白细白的疤痕。
那一条贯穿生命线的疤痕代表著莫川无可挽回的生命……
是他心底永远不会痊愈的伤……
他还记得,就那麽一瞬间,马车突然暴炸起来……
在那一瞬间,他的心也在向上天狂喊:放过他,不要伤害他!
可是,最终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那一片火光熊熊地燃起,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最爱的人尸骨无存……
是否放过莫河,在他的一念之间。
但是,又有谁来放过他的小莫呢?
“梦斋,对不起。”韩暮枫丢下这句话,就抬步向大殿的方面迈去。
回到大殿,殿中正在表演剑舞。表演的女子身穿一身豔红的衣裳,剑光璀璨,舞姿矫健,在座的各位无不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连韩暮枫从侧门回到座位上也无所察觉。
当然,这并不包括与他同桌的莫河。
莫河因为刚刚在韩暮枫身上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暂时没有想到别的可行之法,因此只是向他微微一笑,就继续观看剑舞。
韩暮枫也只是微微点点头,端起酒杯,优雅地品饮。
一舞既毕,掌声雷动。
“舞得不错,赏!”坐在首座上的梁奕开怀地笑著。
他现在已一扫国宴开席之初的烦恼,刚刚莫河才向他保证,一定会妥当地协调好两国使团的事,会尽量地将时间拖延下来,如今,他心情正爽朗呢!
“众卿,如此j-i,ng彩的剑舞,若不赋诗几首,有些浪费。”梁奕边笑边面向左上首的韩暮枫:“殿下以为如何?”
韩暮枫微笑:“陛下所言甚是。”
既然两国头头都一致认为该为此剑舞赋诗几首,於是下面群臣个个卯足劲头,期望能够一夺头筹。
莫河并不太j-i,ng於诗词,而且他还正在想著法子让韩暮枫答应住进国师府里,所以注意力完全放在韩暮枫身上。
说真的,若以旁观者来看,莫河那麽直勾勾地看著韩暮枫,确实有些失礼。
只是莫河正烦恼著,根本没有那个空闲去思考这个问题。韩暮枫起初还能挺自然地吃菜品酒,但是,久了,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太过相似的容貌,太过相似的专注,让韩暮枫觉得有些窒息。
韩暮枫侧首面向莫河,对他眯起秀美的眸子,扬起唇角:“莫大人可得佳句?”
“嗯?”正在专注地想办法的莫河完全没听清楚韩暮枫在问什麽。
韩暮枫直接将他的疑问句当成肯定句,於是抬首向首座下的梁奕道:“陛下,莫大人似乎已得佳句,大家先停下来,恭听一番,如何?”
东天国这边的使臣们自然叫好,但北耀国的君臣们则是面面相觑。
他们承认莫河很有才华,能力一流,但是人无完人不是?
莫河在诗词方面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勉强能作出个五绝七律,但是说妙句佳句──君臣同时在心底摇头。
“莫大人,请。”韩暮枫笑意盈然,如晨风中的清荷,优雅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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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河眨眨眼睛,有些头痛地看著眼前笑得优雅的人,在心底无声地叹息:不就是看你看得专注些了吗?至於这麽陷害我吗?
看来,我们的莫河同志已经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看到北耀国君臣与东天国使臣完全不同的反应,不由苦笑。
坐在首座上的梁奕看到莫河的苦笑,心头一紧,不自觉地对韩暮枫道:“殿下,莫卿他……”
“陛下。”韩暮枫不等他说完就笑著打断道:“莫大人正在酝酿著,还请静候,不要打扰了他。”
韩暮枫曾对莫河做过非常详细的调查,很清楚莫河不j-i,ng诗词一事,所以,才会故意将莫河踢上台,自然不会让梁奕这麽轻易地给莫河解围。
莫河与梁奕对望一眼,俱是无奈,显然韩暮枫非得要莫河吟诗了。
如果仅仅是君臣同乐的宴会,莫河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声明自己不善诗词,反正北耀国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的诗词是与佳作有很大的距离,用莫河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但是举凡有外人在场,“诚实”这一词就要大打折扣了。尤其是在这国宴上,以他一国国师的身份,这诗词的质量完全就与国体挂勾了。
事实国体,他这下子倒是有点骑虎难下了。他是必须不行也得行!心中没有妙句,口中也必须说出妙句来!
一瞬间,殿中除了丝竹之声外,全都静默地看著莫河,北耀国君臣们的担忧与东天国使臣们的期待与疑惑全都集中在莫河身上,让莫河觉得头皮发麻,脑中一片空白。
静默了片刻,韩暮枫挑起秀气的眉,扬起唇角,轻轻地唤道:“莫大人?”
“呃?”完全想不出什麽妙句来的莫河轻声应道。
“还没酝酿好吗?本殿真是迫不及待地想欣赏大人的佳作啊!”韩暮枫的笑意加深,一双秀美的眸子微微扬起,眸光流转,闪过几分戏谑。
这是莫河自与韩暮枫照面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眼中的笑意,这真实的笑,让他那双秀美的眸子霎时灵动起来,让他莫名地觉得这秀美的眸子很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莫大人?”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