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还是不肯相信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强撑着自己的气息追问着他不甘心的事情。
燕珑回微微一笑,“正是如此......”
燕筑山再次呕了一声,他忙用手堵住自己的嘴,硬生生的将那腥臭的一口血又咽回喉咙里。他大喘气了几下,“那、那、那皇帝呢?”
燕崇南似笑非笑的白了燕筑山一眼,“皇叔公——您以为呢?”他故意不正面回答,却是停顿了片刻之后再次开口道:“您以为只要能攻占皇宫,杀了皇兄便能登基为帝了!您的想法还真是蠢得可笑呢!以您的这种心计,就算让您踏入‘朝阳殿’您也没法子在那龙座上坐稳一日。论起计谋心机来,您却是连我皇兄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呢!”
燕筑山一口气没提上来,燕筑山又要吐血。他的子孙们忙替他拍胸的拍胸,顺背的顺背。燕筑山眼看着他面前站着的燕珑回和燕崇南,突然觉得这两个人的身形晃来晃去,飘忽不定,连他们脸上的嘲讽他的笑脸都变得更加夸张飘渺起来。他颤颤巍巍的指着燕珑回和燕崇南,“你、你们......”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人便翻着白眼往后一扬,整个人倒在了战车之上。
手上的双戟‘锵锵’砸落在地上。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的那些叛军们还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燕筑山。
燕筑山就这般昏迷了片刻之后,突然睁起了眼睛一把抓住自己的大儿子的一只手臂,“儿......儿啊!咱、咱们还、还没输......打、打——”
燕筑山的大儿子哭丧着一张脸,握住了燕筑山的手,连声回道:“父亲——孩儿知晓,孩儿知晓——”
燕筑山无力的半眯着眼睛,“大军、大军没到......咱、咱们还有还有期望......先、先杀、杀......”
大儿子拍着自家父亲的胸口应道:“嗯——孩儿这就下令——”只见那大儿子学者父亲的模样站直了身体,高声喊道“儿郎们——今日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咱们这是在造反,没有退路,只能往前——听我号令,杀——”
燕珑回一听觉得这大儿子倒还能审时度势,说出些振奋人心的话来。果然,听了他的话后,那些原本迷茫的将士们纷纷回过神来。
他们已经是叛贼,今日若是不舍命拼到底的话,被皇上抓住了便是三连坐的罪行,且会死的很惨。与其那般不如孤注一掷,若是成功,除了能活命还有荣华富贵等着他们,岂不快哉!
只见那些叛军们纷纷挥舞着兵器跃跃欲试的指向了燕珑回和燕崇南所在的方向。
齐正和众位守城的士兵一见此情形高声呼喝着从宫门里全部杀了出来。原本与他们混战在一起的叛军们触不及防,只好被人驱逐着逼退了出来。
齐正带领着的一大堆人马攻出来之后,身后的宫门再次被人重重的关闭了。
齐正的目光穿过前方叛军一直瞄向身后岿然挺拔站立着的燕珑回。
燕珑回朝他微眯起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如此一来,那些叛军们反倒被前后夹击在了战场中间。
燕筑山的大儿子面对此等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慌乱的瞥了一眼迷迷糊糊的燕筑山,发觉自己的父亲不能给他一丝建议。于是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此时还是突出孤注一掷的拼杀一番,若是不妙也能冲出个出口往外跑。
“杀——”随着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在不断飘洒的大雪之中,三支队伍一起行动,很快的便在这宫前的大片空地之上打斗在一起。
叛军的人数众多却是敌不过野狼群般的‘机锋营’的气势。只一交手,那些身披白色披风的男人们便成了那些叛军们的一辈子来的噩梦。
白披风们一字排开,冲进战圈之内,横扫过去身后留下的全是叛军的尸首。
即便是十来个叛军围攻一个白披风,胜败也只是弹指之间的事。那些不知底细的白披风男人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报道气势连那些禁军们看的都汗毛倒竖。
叛军们几乎被这些人给吓得肝胆俱裂,在强大的恐惧和压力之下,他们竟然忘记自家人数占着绝对的优势,只顾着躲避那些白披风。
燕珑回和燕崇南没有加入战争之中,他们二人冷着眸子站在一旁观察着这场战争。他们看出了燕筑山的大儿子比他老子还不会带兵,一见自己占了下风,二话不说就是一个‘逃’字。
“父皇——看来不用j-i,ng甲大军咱们也能消灭这帮叛军。”燕崇南颇为自信地说着。——
燕珑回目光深幽的望着混杂在大批士兵中间的那辆战车,“老贼时运不济战场上昏倒,若是他醒着定不会逃。说不定到时便是咱们陷入苦战了。”
说话的当头,就见那大队的叛军竟然横冲直撞的冲开了一条生路。载着燕筑山的那辆战车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沿着那条生路仓皇的逃得远远的。尾随其后的那些将军士兵们也是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齐正带着禁军们还要往前追,被燕珑回当场给叫住了。
齐正转身来到燕珑回的身边,恭敬地行礼道:“臣禁军统领齐正拜见太上皇、康王。”
“穷寇莫追......”燕珑回上前一步扶起了齐正的胳膊,“咱们算是占尽便宜了。”
齐正一抹面上的冰渣子冲着燕珑回有些傻气笑了笑。
燕珑回看了看天,方才还是棉絮一般飘洒的大雪此时已经是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