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杀的“桃花公子”还没伏诛,他怎能先一步倒下?
夜深人静,只有他和砂石还在,池罔觉得这场面有点尴尬,主动找了话题:“我白天的时候救了不少人,你看看该怎么计算?”
砂石立刻动手:“归类统计后,算你救了十三个人。我稍微放宽了对‘濒死’的判定条件,给你多算几个。”
池罔关心的是另外一个话题:“那非濒死之人呢?有什么后果?”
砂石果然不会惩罚他,“想救就救呗,没后果。”
池罔终于觉得这一天里,到底还是发生了一点好事。
他继续试探,问道:“若我杀人呢?”
砂石警觉道:“咦,你要杀谁?打打杀杀的,搞这么血腥做什么?”
他很久没开杀戒了,但他偶尔也会有想宰的人呀。
池罔语气微妙:“……总有防卫自己时,不小心失手杀掉的人呗。”
“唔,那种情况当然另当别论,不过说实话……”砂石略作停顿,“我这里看到你身上挂了一个进程……嗯,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小装置吧,它整个都是上了锁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它平常静悄悄地也没什么动静,但每当在你救人的时候,还必须是救治濒死之人时,它的数据才会发生变化。”
砂石的语气变得郑重:“以及,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
“池罔,有句古话叫口是心非遭雷劈,我认为还是很有道理的。刚才那一下子,劈得我半天都没缓过来,要是力度再大点,我就得当机了。我这里当机一次后果还挺严重的,为了咱们的以后,你还是格外注意点吧。”
池罔冷笑:“连个写小黄蚊的‘桃花公子’都找不到,我要你何用!”
这一波互相伤害效果显著,足足两天,砂石都没主动跟他说过话。
池罔洗了十几遍头,终于把头发上的卷弄没了,又把脸上焦了的假皮做了处理。等弄好时,已过了大半夜。
临睡前,他躺在床上疲倦的想,大概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一天了。
第二天。
池罔坐在床上,看着那明明已近被他压平了的头发,又重新卷出了迷人的弧度,陷入沉思。
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步染盯着池罔看了许久,才终于忍不住小声问:“小哥哥,你昨天那么晚出去,是去弄头发了吗……你这卷发怎么烫的呀?雁城还有这样的店吗,你推荐给我呗。”
池罔微微一笑,风度谦和得无懈可击:“你想太多了。记得跟你的丫鬟说,今天你的药里多加三两黄连,排毒养颜,对你身体大有益处。”
步染:“……”
第24章
在接下来的数天中, 池罔都拿出了过硬的心理素质, 至少保持了表面上的无懈可击,不给步宅里两个小人j-i,ng找出自己状态动摇的机会。
在池罔的治疗下,步染的身体恢复得极快。当然她不快点也不行,黄连实在是太苦了, 逼着她天天盼着自己快点好。
年轻人的恢复力总是令人惊喜的, 正如池罔所说预料的,七天后,步染的身体已经可以承受起长途跋涉。
这段时间,正好也足够池罔处理完雁城的病人,又救治了许多人。
为了保证救援步染的特殊任务完全成功, 在临门一脚时不出任何差池, 池罔选择了与房流步染同路而行,一同前往元港城。
在步染养病之时, 步家的高手已经前往了雁城, 对少主展开了严密的保护。房流的无正门人全部退到隐蔽处, 不需再跟随。
路上时, 池罔帮房流算了算, 他此时在无正门能用上的人手, 怕是不多了。
而且他毕竟带着无正门的属下,参与过与天山教的混战,当时重病的步染还记得多少, 以及她到底有没有起疑心, 这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在池罔眼里, 这两个半大的小娃娃性格虽不同,但心眼一个比一个多。池罔真心觉得,他俩要真在一起了,得生一窝不让人省心的小崽子。
步染经过这次死里逃生,似乎对救自己一命的池罔,莫名地起了些依赖之意,这一路上她在j-i,ng神好的时候,很喜欢找池罔说几句话。
每当听到她调子软软的叫哥哥,池罔就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哥哥叫的多了,就连药里的黄连都给她去了。
前往元港城的路上,步宅派出了十辆大车,供主人和贵客使用,车队周围更是有步家护卫,不分昼夜地保护巡查。
步家少主、房流和池罔一人得了一辆马车,专供自己起居休息,不需要与他人共享。
只是房流不怎么喜欢在自己那辆车上待着,他不是钻步染的马车,就是钻池罔的马车。
池罔也不赶他,他已派遣余余去查房流身为当朝皇裔、却加入前朝组织无正门的前因后果,他看着房流的眉目,心中已有些猜测,只等余余回来证实。
这一天傍晚,房流上了他的马车,说起来自己之后的打算:“小大夫,我要一路送小染姐回皇都,你呢?到了元港城有什么打算?”
池罔微微一笑:“去附近医馆看看,治治病人。”
房流眉头一皱,却很快松开,露出一个笑容:“小大夫还真是医者仁心,哪家兰善堂的病人多,就一定往哪儿钻。”
他一笑起来,十次有三四次,池罔会转头去看看他。
房流心性敏锐,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特点,于是在池罔身边的时候,他刻意笑得比平常还多。
此时两人私下独处,气氛也不错,房流便带着几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