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几下脖子,他从腰后抽出大扳手,飞起一脚踹过去。
眼看鞋底就要触到机箱,一直嘴巴尖细的黑色小鸟从对面的窗户俯冲进来。
凄惨痛苦的叫声炸开,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糖尿病捂着一只眼睛,在地上打滚,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他指缝往外钻,噬骨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
半敞开的窗户,被一只从外面伸进来的手推开,程度翻窗而入,抓住糖尿病的衣领把人给拖走了。
等保安听到声音赶来,只看见一小滩刺目的血液,和一根黑色的鸟毛。
李鱼正好抵达供电话局门口,扶着铁门,捂着嗓子直喘气。
真惊险,还好目标提前赶到了。
光屏上,糖尿病的小窗口还没关,他被程度拖敲晕以后塞进了车里,被带去了码头的小仓库。
李鱼,“原来大佬有车啊。”
1551,“大g,超酷的。”
李鱼,“三百多万呢,果然家里有矿的。”
1551,“实名羡慕。”
危机暂时解除,李鱼溜达回超市,小推车安安静静停在安全通道门外,东西一个没少。
结账回家,程度还没回来。
李鱼提上东西走进厨房,让系统像刚才那样开双屏,一边是程度,一边是张诚实的动向。
哦,他还得分心思切菜做饭,好忙。
林小舟一头热汗从外面回来,闻到右手方飘出的味道,脚丫子一转,去了厨房。
“哥哥,出事啦,外面站着好多人。”
李鱼切菜的动作一顿,“走廊里?”
“是的哦。”小孩儿抱住青年,在围裙上蹭鼻头的汗水,仰起头说,“其他人家里也收到那个白色信封了。”
说起来,也是张诚实倒霉,他要是没在外面装腔作势地转悠,没准能早点发现信封,提前收走藏起来。
李鱼看了眼小孩儿s-hi漉漉的头发,催促,“先去卫生间把头发擦擦。”
林小舟一走,他重新将目光转移到光屏上,程度把糖尿病带到小仓库后,将人绑在了凳子上,没有后续。
倒是张诚实,他先是去了杂货铺,见锁着门,又直奔大楼。
刚进一楼大厅,就发现有人在偷看自己,他微笑着把头转过去,“怎么了?”
偷看他的是个五六岁的小孩,他家大人急忙把人按进怀里,转身去了另一部电梯。
光洁的金属门上,倒映着一张扭曲的脸。
电梯抵达一楼,那张脸因为电梯门缓慢拉开而分裂成两部分。
张诚实重新扬起微笑,从电梯里出来的人却是满脸惊恐,绕着他走,仔细点能听见,那人正在跟同伴说,“以后离他远点,万一是真的呢。”
电梯一路上行,到了金老板所在楼层。
金老板同样收到了信,知道张诚实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她不敢开门,隔着门解释,“不是我干的,我也收到了信。”
“除了你还有谁!”张诚实低吼,心肝肺都要气炸了,当初真应该在把这女人一起弄死。
怕引来同楼层其他人,他不敢大力砸门,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声音哄骗,“你先开门,我们聊聊。”
想起那天晚上张诚实对自己的暴行,金老板打了个哆嗦,去厨房拿菜刀 。
门外,张诚实停下动作,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回来的脚步声后,他侧身站到门侧的视线死角区域,安静等着。
客厅的敲门声突然停,金老板紧了紧菜刀,凑到猫眼前。
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咽了口唾沫,她深吸口气,“张诚实?”
没听见回应,屏气凝神又等了十几秒钟,确定外面确实没人,便小心翼翼的拧开门锁。
咔嚓——
锁舌弹开的瞬间,防盗门被一股大力撞开。
金老板被坚硬的门沿撞到额头,踉跄两步摔坐到地上,只听见砰的一声,门被重新关上,反锁。
意识到危险,她迅速捡起菜刀,举到身前,“你别过来!”
张诚实不受威胁,五官遭到背叛而扭曲,丑陋得像个恶鬼,“是不是你干的。”
金老板慌忙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张诚实冷笑,瞥了眼那把颤颤巍巍的菜刀,提高西裤蹲下,“我杀人的事情除了你和赵三儿知道,没有别人,赵三儿不可能背叛我,最嫌疑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出别人。”
平静的语气透着一丝杀意,金老板嘴唇颤抖,“告诉大家你是杀人犯我有什么好处?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会不会,会不会是有人看见了什么,又没有实际证据,故意挑拨离间?”
“不可能。”张诚实否认。
“怎么就不可能了!”金老板竭力为自己撇脱嫌疑,“林州舟你还记得吗,他不是说在小卖部看见过一个人?肯定是他看见你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