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鱼想了想，“做食堂。”

“员工食堂。”夏鱼说，“你不是下订单了吗，我先把食堂办起来，第一批菜量应该不少，革命军的身体素质可以加强一下哦，到时候你让她们来我这里吃饭，还能省下一笔营养液的钱呢。”

薇儿法陷入了沉思，最近营养液的进口确实有点困难，金羽下了限制令是其一，帝国因为肃清计划大乱是其二，虽然有杜若的帮助，但供量还是下降了。

夏鱼这样简直是帮了大忙。

可是……

薇儿法还是觉得，小姑娘这样纤细的肩膀，不应该扛起这样的重担。

夏鱼看出了欢喜的犹豫，心里好气又好笑，但是融到最后，却变成了藏在心尖的甜。

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错觉。

这只猫，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她呀。

就像她心跳一样激烈的喜欢。

但是她夏鱼想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

“对的。”夏鱼垂下睫毛说，“不过这也是个想法啦，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其实每天都很忐忑的。”

薇儿法说：“你不用这么辛苦。”

“不辛苦的，只是很忐忑。”夏鱼看着欢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眼睛弯起来，“可能我真的是条笨鱼吧，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欢喜的怀抱很温暖，就是那种，可以让鱼呆一会儿，就觉得蠢蠢欲动的温暖。

“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薇儿法说。

“可是你想做的事情，就是我想做的事情呀。”

小姑娘仰头看她，眼里光芒温软，“我以前，混混沌沌的活着，只想自己开心的事情，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从来不考虑得失，得到会很快乐，失去的难过，也很快就会忘记。因为斤斤计较，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关心任何事情……除了养猫，我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

小姑娘的声音甜而软糯，低低的，“可是有一天，有只猫跟我说，她想改变世界。”

薇儿法瞳孔微微一缩。

“如果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跟我这样说，

我会说，‘好啊加油’，然后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为我一点都不信，他们能做到。”夏鱼看着欢喜，看她白皙的脸颊，看她微有些锋利的薄唇，还有那双，金色的温柔眼瞳。

“改变世界多难啊。”夏鱼说，“就算有人会成功，可是要吃多少苦啊。”

一条鱼成龙，要游过江川河海，很多很多的风浪，去寻找那一道虚无缥缈的龙门，改变自己就已经那么困难了，改变世界，那得多难，要吃多少苦，受多少伤？

“别人吃多少苦受多少伤，为了自己的梦想有多累，我一点都不在意不心疼。”夏鱼说，“可是换成你，我就觉得好难受。”

夏鱼踮起脚尖，轻轻的回抱住了欢喜的脖颈。

胳膊上的温度擦过她脖颈上的项圈，冰冷又滚烫。

发丝温柔勾缠，夏鱼盯着她金色的眼瞳，声音轻柔，“即使我相信她可以成功，她吃的所有的苦，忍受的所有寂寞，都是有意义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觉得好心疼啊。”

薇儿法怔怔的看着她。

“我们那里，有一句话。”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弥足珍贵，她其实一直都明白。

她的选择，很可能会在这个世界引起可怕的动荡，甚至，还有可能颠覆一个王朝。

以前的她，绝对不会想要什么兼济天下，她只想赚钱赚钱赚钱赚钱……

可是现在……

“我也想……改变世界。”夏鱼一字一句，“我想为她，改变世界。”

改变这个世界的偏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和她一起忍受过寂寞的黑暗，缓慢的走向曙光。

只是因为她的猫是只杂血猫，被歧视，被看不起，被这个帝国排斥。

可是她那么可爱。

她应该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薇儿法心尖弥漫出了细细的酸软，“笨。”

夏鱼轻声说，“我知道你不太想让我c-h-a手革命军的事情。”

薇儿法睫毛微微垂下来，“这些事情很繁琐。”

“我知道，我也不懂。”夏鱼说，“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对吗？”

薇儿法：“……”

薇儿法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叹气，“你明白我并不想这样做。”

她不想利用夏鱼的能力。

帝国的未来，是她身为王的责任，帝国的颠覆，是她身为王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