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渊。
我从未遮掩。
直到我爱的人身处光明。
于是,我画了一张完美的画,然后将它覆盖在我的脸上……
……
庞大的地宫,宽阔的平台,满树的桃花,当我被钉在树上,看着他重新活过来把那个叫贞北的人类击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是开心的。
师兄没有死,一切都有机会挽回。
但是当师兄说他想起所有的事情后,我垂下了头。
那个人类不断的怂恿师兄离开我,离开地宫……
啊,好想……
相思树下闻风尽被钉在树上萎靡的仿佛被抽出了灵魂,只剩下躯壳,那种绝望的气息铺天盖地,仿若惶恐彷徨的弱者如此无助。
让人不忍心苛责。
但是实际上呢?
闻风尽垂下头,那张过于y-in柔俊美的脸埋藏在y-in影中,一双猩红的瞳孔几乎占据了眼眶,血红的眼珠微微晃动,失去力量后青灰色的皮肤带着不详的死亡味道,扭曲和疯狂从唇角逐渐蔓延上眼角——
啊,好想……
要离开我了吗?不可以,我有允许过吗?
眉心的赤红纹路y-in沉的燃烧,他轻轻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柔软的唇r_ou_从牙齿缝隙划开,腥甜的小珠子从伤口上蹦出来。
我啊,好想……
动了动手,穿透手掌的木钉穿r_ou_而过带着胀胀痒痒的剧痛。
能挣开吧,该挣开了吧……
脸上的紧扣深情悲痛仿佛说着:‘我有苦衷、我不得不做’的皮,内心却在y-in狠嗜血露出獠牙紧紧盯着那个人的背影。
要离开我吗?会死的……不是我,是你啊。
师兄——师兄——如果你选择和他离开,我会杀了你,把你的r_ou_打碎,骨头折断,从头开始把你吞咽下去,一点点,一块块……
我们该在一起的,从你离开我开始算,我为了等你用了多久的时间,就吃掉你多少好吗?
一天是一块,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块,那?一千年是多少?
每天在这个地宫,我都在想——闻风尽垂下的头颅和表情在黑暗中散发着疯狂的偏执——每天都在想如果有一天师兄醒了没有受我的血控制,吵着要离开我怎么办?
猩红的眼球滚动上抬,紧紧贴着上眼睑的方向,窥视他爱的那个人的回答?
可怜?卑微?放下所有去请求对方留下?
可以呀,闻风尽可以做到,他画了一张最完美的皮覆盖在脸上,它会像处于劣势的恶魔那样,温柔的低语,诚恳的哀求,低微的仰视他的爱人。
他会用最有利的姿态去迎合他爱人的姿态,爱人喜欢什么样子,他就变成什么外皮。
等到对方软化,仁慈又怜爱的卸下防备,那一刻就是恶魔的胜利,囚禁,束缚和猛烈的占有!
师兄,我不想吓到你,也不想让你疼。
所以快一点好吗?快一点拒绝他,快一点来到我的身旁拥抱我,然后告诉我你从不会逃离。
y-in影处的脸太冷静也太森冷,过于好看的脸在蔓延上死亡的青灰色后拉扯出来的笑容,像一副恐怖的画,画上的过分美丽的男人脸皮开始皲裂剥落,露出了邪恶的恶鬼的面孔。
但是他没有等到全部‘剥落’的那一刻。
他的师兄识破了那个让他感到可笑的人的拙劣谎言,然后他走过来了,看到了他伪装的‘皮’。
【行啦行啦,别这个死样子,我恢复记忆了所以才确定了一件事。】
闻风尽抬头,‘皮’做出心如死灰的表情。
师兄蹲在他面前,一直手撑住下巴,一只手放在他脸侧,咧开嘴笑的露出一枚小虎牙,眼睛都弯弯的。
【我确定了,我早就原谅你了,不管是千年前的我还是如今的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小闻子,以后我们还在一起吧,这次永远都不分开!】
紧紧的拥抱。
恶魔等到了爱人放下伪装的那一刻……
闻风尽把头枕在给予他怀抱的那人脖颈,眉头蹙起好像在难过在庆幸重新得到了来之不易的感情,可他面容下——
——沾着血的嘴唇缓缓拉起镰刀一样的笑,猩红狭长的眼睛弯弯的眯起来。
【啊……】
【你逃不掉了。】
师兄说要放过那个令他作呕的人类,师兄说要去陆地生活,师兄说……
有什么不可以呢?闻风尽温柔的看着王小咩。
“好,都听你的。”
【你逃不出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