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就给我设了一个布了阵法的纯白瓷器,说等我把瓷器上所有阵法解开,就能听到他想对我说的话。”
“我每解开一个阵法,瓷器上就会多出一道花纹。等我解开了全部能解开的阵法,瓷器最原本的模样也显露出来了。”
“我以为这就是全部,拿着瓷器去找父亲,问他想对我说什么。他却告诉我他想对我说的就在这瓷器里,我没听到那些话,是因为我还漏了一个阵法没能解开。”
谢亦舒几乎是立刻想到了一个阵法:“留音阵。”
把声音留在载体里,解开阵法,就能听见前人留下的声音和讯息。
谢亦舒有些迟疑:“可那不是基础阵法吧?”
如果顾叔叔用了留音阵,那只学了基础阵法的顾延之肯定解不出来。
顾延之肯定了他的猜测:“不是基础阵法。所以我花了一个月都没能把这个阵法找出来。”
谢亦舒眨眨眼,把脱口而出的“这不是在耍赖皮吗”咽了下去。
要是顾叔叔当初是在耍赖皮,顾延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件事。
他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我们当时约了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输了。我继续练习基础阵法,父亲则告诉了我答案。”
“他把瓷器砸地上,房间里响起了他想对我说的话。”
谢亦舒反应过来,简直要为顾叔叔鼓掌。
载体是一个阵法最重要的东西。载体被破坏,阵法自然也会解开。
谢亦舒在南溪学院也学过基础阵法。学习如何绘制阵法、如何辩识阵法、如何解开阵法。对非符修的学生来说,学会辩识阵法尤为重要,是每次考核的重点。
毕竟众所周知,只有知道是何种阵法,才能选择对应的方法去解开。
顾叔叔是另辟蹊径,教了顾延之另一个方法。
在面对解不开的阵法时,不如从载体上寻找漏洞。找出保护载体的阵法组的疏漏,直接破坏载体,一举解开所有阵法。
倒是很有剑修们的风格。
谢亦舒发现顾延之说完“房间里响起了他想对我说的话”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忍不住推了推他,催促道:“顾叔叔说了什么?”
顾延之干咳一声,显然是不太想说。
但他抵不住谢亦舒的催促,只能无奈道:“他说,‘哈哈哈哈,小延你没想到吧’。”
谢亦舒愣了一瞬,跟着咳了一声,感慨道:“他真的是一位好父亲。”幽默而风趣。
顿了顿,补充道:“你也是。”
虽然顾延之和他父亲性格不同,但却都是很称职的父亲。
顾延之笑了笑,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小胖子。
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这只小胖崽日后会变得有多亮的顾延之目光温和:“等啵崽和小执再大一点,也该开始学阵法了。”
纸上的字迹被水浸得模糊。
顾延之收回目光,燃起一团火。纸张被火点燃,却没有被烧成灰烬。反倒是表面的水开始蒸发,模糊的字迹消失,新的小字一行一行显示出来。
谢亦舒看着“融合”“灵根”的字样,感慨道:“还是你厉害。”
就算告诉他直接破坏这张纸就行,他大概也会走上另一条错误的路,对半撕再对半撕之类的。
顾延之摇了摇头:“如果是我拿到这本古籍,在第一次查完法阵后,大概都不会再往有没有我没发现的法阵上想。”
他顿了顿,有些好奇:“小舒,你刚刚为什么会觉得这里面还有我和极光宗的破阵师没能发现的法阵?”
第103章
谢亦舒其实很想把一切都托盘而出, 告诉顾延之。
但001在他脑海里疯狂拉警报:“警告!警告!宿主正在产生危险想法!请速速收回!求你了!速速收回!”
谢亦舒叹了一口气,对顾延之道:“大概是因为我在来之前就对它抱有很大期望吧。”
“毕竟是一本古籍。我以为就算没有和红子果有关的内容,也该记载一些其他被历史掩藏的信息。”
但从头翻到尾, 都是一些已经被世人熟识的灵植。
会觉得不甘心也是人之常情。
谢亦舒继续道:“书里记载的灵植都是我们熟悉的,只有这个‘金果’编者没有写,我就在想,会不会是用了什么阵法,隐去了真正的内容……”
纸页上的字全部显现了出来。
谢亦舒顿了顿, 轻声问:“延之, 纸上写了什么?”
顾延之低头看了一眼, 看到纸上的内容,神情微怔:“是一封信。”
是编写这本《草说》的先辈在飞升前写下的。
张宥张先辈在信中预感自己近日将渡劫飞升。
感慨自己一介伪灵根, 也能走到今日,多亏了一种被他命名为“金果”的灵植,融合了他体内属性相克的两种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