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顾九寒的眸色微深：“热么？那爹爹为你降温， 如何？”

他的声线温柔似水，袍袖轻拂间，那几尾游鱼便烁烁地自虚空中曳过，红艳的鱼尾轻摆，红色逐渐荡漾成一层一层凝冻的玉白。

随着顾九寒触碰至少年肌肤的动作，玉白游鱼们也随之轻轻围拢而来，细小的鱼吻轻啄在足心， 带来细微凉意与瘙痒，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斑驳如花瓣。

少年的足尖稍稍往里收了收， 鸦睫微垂，声线温软地：“痒——”

他说话时软红的唇轻轻一抿，音调像是带着点抱怨， 但连这抱怨也是软绵绵的，尾音摇曳着轻缓地划过心头， 就好像绒绒碎羽拂过潭中光影那样轻而柔地一勾， 霎时间便曳起点点波澜， 在心底逐渐延伸扩散。

顾九寒眼中神色暗了暗， 捺过少年肌肤的手指稍稍用力了几分， 而少年此刻偏耐不住痒意似的， 足背轻侧，斜斜地自他手掌上轻划而过，嫩滑的触感触碰到手背上时，还带着几分未褪的热度。

“不要这些鱼嘛。”姜折微轻霎着眼眸说，小巧的足尖躲避那些鱼儿似的， 自自然然地滑进了顾九寒的手掌中，微微泛红的足趾腻在他的指腹处轻蹭，声音切切地：“我最怕痒了——爹爹向来都知道的，对不对？”

顾九寒的喉结微动，没有应声，只将五指缓慢收紧。他的眼眸中一片幽碧，指腹边缘的薄茧缓慢地揉过软腻足弓，触电般的微麻感立刻取代了残留的痒意，让少年的眼角飞快地染上一层薄红。

“现在还痒吗？”

顾九寒缓缓开口，手中捉着少年的足尖，慢慢地自上而下一寸寸捋过。带着些微凉意的修长指腹、反复地摩过那些鱼吻留下的花瓣样红痕，令姜折微原本隐隐生出凉意的肌肤上，竟再次仿佛腾起了些许的热度。

他黑而微翘的长睫一颤，之前凝在睫羽上将坠未坠的水珠，便倏忽地嗒一声摔落在足尖上，碎成晶莹剔透的数瓣。

“有爹爹弄过，现在……倒不太痒了。”

少年吐息温暖轻盈，长睫忽扇着，似是带着几分羞耻，要将足尖自顾九寒的掌中收回。只是两人离得太近，少年稍不注意，肌肤便轻轻蹭过了顾九寒的掌心。

那之前坠下的水珠还凝在足尖上未散，此刻随着少年的动作，便凉凉地自两人相触的肌肤之间弥散开。

一半依恋在顾九寒的掌心之中，被触碰到的热度逐渐晕染成微热的一点水渍，另一半蜿蜒于少年牛r-u般白腻的足背上，顺着优美的弧度、无声地在肌肤上划出一道盈盈水痕。

顾九寒眼底暗火一烈，忽地伸手握住了姜折微的脚腕，手心处温热的水渍和少年肌肤上蜿蜒的水痕凝在一处，激起一半冰凉一半温热的奇特触感，修长有力的五指圈在少年纤弱的脚踝上，似乎稍一用力就能将那不盈一握的脚踝捏断。

“嘀嗒”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细小的水珠顺着他握住少年脚踝的掌缘滴落，在浅色的地板上洇出一点深色的痕迹。

“……如此便好。”

良久，才听见顾九寒哑声说，他低声道了句“睡罢”，眼睫微垂，看不清眼底是烟灰还是碧色。只是将少年的双足送回羽被中时，那双向来稳定的行医的手似是无意中一颤，刺麻微痒的触感闪电般透体而过，在少年纯澈的眼眸中ji-an起一片波澜。

“……爹爹……”

少年纤柔指尖下意识攥住了羽被，听见那道熟悉的、带着诡秘姝丽的声线在他的耳后轻轻道：

“——你知道你自己唤出这声爹爹时，是什么模样？”

层层纱幔随着顾九寒起身的动作自眼前飘荡落下，重又将两人的视线遮蔽开。姜折微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床柱边悬着的一枚明珠帘坠，在莹莹生光的珠面上，能看见榻上的绝色少年

双眸柔如水波，欺霜赛雪的颊边，隐约生起胭脂薄红。

“我告诉过你的，折微。”

少年的声线轻而缓，蕴满了能颠倒三千红尘的蛊惑：“这世上你压制不住的东西很多，其中一样，就是深藏在你心底的谷欠望。”

他说着，手指自姜折微顺滑的黑发上缓缓抚过，指腹微凉，点在细瓷般白皙的颈后，声音中似带着几分笑意地：

“来吧，折微，让我来继续教你，如何让爹爹……一点点为你动心。”

“戴上耳机吧，统统。”姜折微阖上眼眸，向着轻暖的羽被里一点点地陷下去，做出了一副似乎任人采撷的姿态，同时犹有余暇在脑海中对系统说：“这一次你可以把云南山歌大合集给拿出来了。”

系统：？？？？？

“这才过去了没多久吧？！”系统有些迷惑地问自家宿主：“刚才宿主你还提醒我，说你不会发出声音所以放云南山歌没用……”

怎么才短短几刻钟过去，事情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因为刚才的时机还没成熟，而现在的时机成熟了啊。”

姜折微一枕青丝轻云般散落满榻，愈衬得面容如初开菡萏般白透，一眼望去素淡秀美如轻匀水墨，只一点唇色红若涂朱，似是素净白纸上，落下了颤巍巍一点殷红，于天真纯白之中，又生出了三分诡谲的妖魅。

他扬眸望向上方，视线中能看见一双同样妖异的红唇，正悬在他唇尖数寸处，从中吐出的气息轻暖，熏染得姜折微的眼眸中一点点漾起水雾。

“不用怕。”

少年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指尖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