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怎么回事?”
阿辞回道:“老夫人说公子房里伺候的人少了,拨了两个新人来伺候,云儿正在教导她们。”
裴清越把那本册子,放回到原来的地方,走出去,就看到廊下站着两个丫头。
几个人看到裴清越出来,云儿先行了个礼:“公子。”
那两个丫头怯生生的站着,但裴清越知道,她们正偷偷的打量她。
她走到她们面前:“抬起头来。”
两个都是水灵灵的,模样周正,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是清丽可人。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喜儿。”
“奴婢承欢。”
“承欢?”裴清越听着这名字,倒是觉得,这名字,不像是个奴婢的名字,倒像是小姐的名字。
“你可是读过书?”裴清越问道。
承欢说到这,有些哽咽:“读过,父亲曾经是乡里的代笔,帮人写些书信,教过我一些。”
“承欢膝下,你父亲定希望你能侍奉左右。既然你读过书,那今后,便伺候我笔墨吧。”裴清越接着说到。
“承欢谢过公子。”
云儿看向公子,又有些不甘心的瞪着承欢。
从前,公子读书从来不喜有人伺候在侧,如今,那个承欢小蹄子一来,公子便亲口点她伺候笔墨,不就读了点书吗!
回到房里,云儿越想越气,问道:“阿辞,你说,公子是不是厌弃我了,连个新来的丫头都比我得脸。”
“哎呀,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公子不过是看她读过书,才让她伺候笔墨,明儿公子要上朝了,早些睡吧。”
第6章 出殡
“公子,该起身了。”阿辞在门口敲了敲门。
裴清越一下就醒了,这几日晚上,不知为何,总是睡的浅。
穿上玄色官服,戴上官制佩玉,头发也用白玉簪束起,穿戴好了以后。
云儿从门口,拿着一件白色丧服进来,裴清越稍稍愣怔了一下,伸手接过,穿上。
这天底下,参加自己的丧仪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天已经微微亮起来了,街上的早点铺子,一大早便拿出装满包子冒着蒸汽的大屉子吆喝。
裴清越撩开帘子,看到街上的烟火气,便也觉得心中一暖,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宫门口稀稀落落停了不少马车,裴清越下车的时候,恰巧看到苏祁也刚下马车。
苏祁,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品貌俱佳,父皇见他的第一面就曾夸赞过,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是公主的时候,见他,有礼,却让她感到一股疏离之意。曾经也听阮暮言提起过,说满朝文武,最看不透的便是这苏祁。
江平眼尖,远远的就注意到了裴清越看着这边,跟苏祁说了一声。
苏祁淡淡的朝着裴清越那边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裴清越吓的赶紧侧过头,连下马车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了。
“裴大人。”
裴清越回头,看到是魏容,笑着应了。
“当。”
裴清越与魏容听了,加紧脚步,往灵堂去,抚灵钟已响,已是快到出殡的时辰了。
裴清越到灵堂的时候,门外站着满朝文武,皆掩面悲泣。
母后靠在父皇怀里,伤心落泪,皇兄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一言不发,主持丧仪的是阮暮言,他正读着悼文。
她真想告诉父皇母后还有皇兄不要伤心,y-in曼没死,但是她不能,且先不说父皇母后会不会信,别人也肯定会当她疯了。
她只能红着眼睛站着,一言不发。
她站在御史中丞许睿的后头。
这许大人,原是她的太傅,从前其他皇兄们一起跟着上许大人的课,读书写字,都是他教的。
诵读完悼文,便是奏哀乐,招魂,出殡。
这么长时间下来,裴清越早就觉得腰酸酸的,膝盖轻轻一动便疼得很。
许大人回头,看到裴清越,很是高兴的样子。
“之前听太医说,你的身子状况极差,如今突然大好,我可比谁都高兴。”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多谢大人挂怀。”她强忍着悲恸同许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