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帽子捡起来,直接拿在手里,小跑着往前。
远远的瞧见应知在门口候着,松了一口气,他加快了脚步,把手上的帽子戴上,应知看到来人,还未开口,就又听到一声钟声。
“当。”
应知当即一个激灵,看向来人,那个小太监对他行了个礼,喘着气,哆哆嗦嗦的说:“应总管,未央宫……未央宫y-in曼公主……薨了。”
“当。”又一声的钟声响起。
各个宫宇都慢慢的亮起来。整个皇宫都醒过来了。
应知进去的时候,瞧见苏祁和许睿在一旁站着,他压低声音唤了一声:“皇上。”
皇帝把笔放回砚台上,敛了眼里的悲痛,看向应知,应知走上前,附在皇帝的耳边道:“y-in曼公主……薨了。”
苏祁和许睿走出宣明殿,身后跟着两个拿着伞穿着蓑衣的小太监。
他们走到廊道口,小太监上前打伞,许睿没忍住道:“刚刚抚灵钟响了三声,有人薨了?”
小太监像没有听到有人说话一般,在一旁弯着身子打伞。
苏祁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佩玉,开口道:“怕是未央宫的那位公主吧。”
两个人并排走在甬道上,因着是出宫的路,所以路上除了他们几个,没有其他人。甬道两旁的灯笼忽明忽暗的。
他们慢慢的走着,许睿接着开口道:“也是,听闻好几日前,皇上就特许进宫养病,还命肖大人让齐义杨j-i,ng心照料着……这还没过几日……”
说到这他的眼里露出惋惜之色。
苏祁的眼里却有一丝丝异样神色,不过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无人看清。
到了正门口,有两辆停着的马车,马车前也都站着人,拿着佩剑,其中一个打着伞过来,朝着苏祁叫了一声:“大人。”
随后扶着他上车,许睿等到苏祁上了马车后,朝着马车作了一个揖,然后道:“苏大人,雨天路滑,慢行。”
苏祁抚开小窗上的帘子:“许大人,告辞。”
随后马车驾出皇宫正门。
宫外,肖府。
苏祁摸了摸腰间的红色穗子,马车停下,苏祁让江平下车敲门,门开了一条缝。
“谁啊?”看门人被吵醒,语气不太好。
看到江平,瞬间清醒。
“江侍卫,您怎么过来了?”
“让肖大人速速准备进宫,快去通报。”
江平说完就走了,那人被这么一说懵了,拉开门想多问几句,只看到马车消失在雨夜里。
那人没敢耽搁,去通报了大总管,大总管一听是苏大人,连忙去叫肖寂。
肖寂这几日本就浅眠,听到是苏祁亲自来叫,心忽然突突突跳的特别快,苏祁什么身份,劳驾他亲自过来,想必定是大事了。
他连忙换好官服,刚准备好,又有人来通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肖寂连忙出门迎接,一看是应知,心就一沉,当即就想到会不会是y-in曼公主出事了。
他上车时,忐忑的问了一句:“应公公,宫里出什么事了?”
应知压低声音道:“y-in曼公主薨了。”
肖寂当即懵了,一口口水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定了定心神,接着问了句:“皇上可还好?”若是听得仔细些,就能感觉到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应知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皇上此行传召,是不是要开罪于他。
他便回了一句:“皇上悲痛不已,无暇顾及其他。”
肖寂当即松了一口气。
魏容到宫门口的时候,听到后头的马车声,他猜想是肖寂,却也不敢随便妄下定论。直到下马车的时候,才看到一身绯色的官袍。
雨下的不大,却也细细密密,飞入绯色的袍子,袍子的颜色深了不少。
他们到殿内的时候,殿内安静的很,原本以为只有皇帝在,没想到旁边还站着驸马爷。
肖寂见皇帝许久不开口,沉不住气:“皇上,y-in曼公主薨逝,是微臣……是微臣。”
皇帝打断他的话:“行了,魏容。”
“臣在。”
“你同肖寂负责y-in曼的丧仪。”
“诺。”
魏容和肖寂刚要退下。
“慢着,赐谥号思贤。”
魏容、肖寂包括阮暮言都震惊的看向皇帝。前朝可没听说过有哪位公主有谥号的。皇上这是给y-in曼公主莫大的殊荣啊。
魏容和肖寂出去,肖寂擦了擦额上的汗,明明是初春,况且还下了雨,夜里还是很冷的。
走了几步,魏容突然想起些什么问道:“裴大人如何了,前几日忽然落水,怪让人担心的。听说皇上派了太医去诊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