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冷笑了两声:“徇私舞弊,欺君罔上,诛九族都不为过。”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薛历吓的腿都软了,一下瘫倒在地,一个劲的求饶,但满堂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为他求情。
赵政接着开口道:“薛历,你这《过秦论》还少了最后一段点睛,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苏祁。”
“臣在。”
“此次春闱之事,务必彻查,凡徇私舞弊之人,终不录用朝廷,牵连者,严惩不贷。”
“微臣遵旨。”
“至于这个薛历,沈描渲。”
从人群里出来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臣在。”
“交给你了。”
“微臣遵旨。”
虽惩戒的不是自己,但她听的心惊胆战,若她被发现了,下场应该只会比这更惨。
好好的一场殿试,最后不欢而散。
她出来,听到旁边的人在说:“怪不得今天下雨,这天说变就变哪。”
她站在殿门口,看着屋檐上的雨滴落下,春雨连绵,淅淅沥沥的,让人心烦。
潮落给她打伞,她有些心慌,看着门槛外流淌的水,现在,她只能进不能退,抬起脚,刚要迈过去。
听到远处一阵嘈杂的声音,走了两步,就看到围栏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薛历,地上的血被流淌的水冲的到处都是。
触目惊心。
一时间忘了作何反应。
“这个贱皮子,敢在御前作弊,还敢在这狗叫,真把自己当官爷了。”那人说完还往他的身上重重的踢了两脚。
“裴大人!”
她慢慢的回头:“沈大人。”
沈描渲朝着她微微行了个礼,便越过她,平静的对着那在雨里穿着蓑衣的两个士兵道:“把他押到廷尉狱。”
说完还回头朝着她微笑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有些冷。
薛历被带走了,地上的血迹也很快被雨冲刷的无影无踪。
她有些呆呆的回到马车上,一路上摇摇晃晃的,有些害怕,她不是裴清越,任何事,都没有裴清越做的细致。
裴清越能够做十八年的男人不被发现,她不能。
但是,她得逼着自己适应,不然下场可想而知。何况她至今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她下药,这事儿,也得着手去查,若还有第二次,后果不堪设想。
马车摇摇晃晃的经过繁华的闹市,颖川薛历舞弊的事,已经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次日,御史台。
魏容跟在她旁边,子铺买的r_ou_包子,一边吃一边同她说:“我府上旁边食记买的,听说是三十年的老字号,挺好吃的。你要不要来一口?”
“不必。”
只要魏容在她旁边,她就觉得聒噪的很:“你整日里不是在御史台瞎转悠就是在练兵场看热闹,你就没什么正事可干吗?”
魏容努力把包子吞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差事,除了祭祀,年节,丧仪婚仪其余的时间大多都空。”
接着又自己叨叨起来:“我前段时日不是刚办完思贤公主的丧仪,累的要死。”
裴清越慢慢的走着,放空的听着。
“诶,对了,昨日那个薛历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她摇了摇头,表面上还是平静的样子,但是内心已经有些激动了。
“听说是颖川郡守的表弟,会些笔墨,但为了能做官,便生了歪心思,据说会试的前几篇都是请了代笔,没想到,竟然混进了殿试,于是胆大包天,殿试便专门花重金买了孤本背,你说巧不巧,这孤本,恰巧就是皇宫里流出去的,皇上以前还读过。”说完还惋惜的摇了摇头。
“听说苏祁今早已经派人到颖川将薛历一家男丁就地正法,而家中女眷,皆入营为妓。至于颖川郡守,革职贬为庶民,不得为官。”
“那薛历呢?”
魏容有些不忍道:“今日午时,于练兵场,车裂。皇上好像还让文武百官观刑。”
她呼吸都一滞,感觉心跳都慢了一拍。有些呆滞的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你这就被吓着了?”
魏容看了一眼四周,悄悄的凑到她耳边道:“那你是不知道前丞相安槐,如今还在云阳国狱做为人彘生不如死的待着。”
她倒吸一口凉气,从前在后宫,倒是听说过这些,她也就随便听听,未曾当真,如今从魏容的口中知道此事,应该就是真的了。
“不过,这么说起来,苏祁还真是厉害!”
“苏祁?”她疑惑的开口问道。
“是啊,安槐行刑时,苏祁主动请缨监刑,而且,是唯一的监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