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会,慢慢的开口道:“微臣觉得,阮大人挺合适的。”
所有人,都看着裴清越,包括皇上。
“阮暮言?”皇上问道。
“是。”
阮暮言站在后面,看着前头穿着一身玄色官服,身形略显瘦小的裴清越,若有所思。
“为何?”
“思贤公主薨逝不久,阮大人作为驸马,生前又同公主伉俪情深,日夜追思,作为宗正,平日里又定是宵衣旰食,阮大人的作为,在座各位,有目共睹,区区一个渔阳郡,对阮大人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事。借此机会,让阮大人休息休息也好。”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阮暮言过的这么舒服,若是没有在觅欢阁见到他也就罢了,可偏偏就瞧见了。
苏祁敛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皇上开口问道:“暮言,你觉得如何?”
阮暮言一撩官袍,拱手道:“皇上,微臣觉得,宗正是个闲职,渔阳郡是大郡,恐微臣不能胜任,不如让微臣到渔阳郡做个监御史,跟着渔阳郡守历练历练。”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阮暮言这招以退为进太绝了。
让一个驸马,去做郡守还说得过去,可若是做了郡守以下任何一个职位,都会觉得皇帝苛待驸马,一个堂堂嫡公主的驸马,竟做了地方官,还连郡守都不如,难免会被人耻笑。
皇室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颜面!
“苏祁,你觉得呢?”
“微臣觉得,不如平调,云中郡守谢昆祖籍便是渔阳郡的,让谢昆去渔阳,云中郡丞吴方是御史台许大人的学生,品行端正,升为郡守。”
“嗯,是个好主意!那就这么定了,许睿,待会就把圣旨拟出来,渔阳郡守位置空不得。”
“微臣遵旨。”
许睿话音刚落,八皇子赵则亦站出来:“父皇,儿臣此次同三哥去渔阳,虽时间匆忙,却也发现了一件大事。微臣觉得,此事不容小觑,特来禀告父皇。”
“何事?”
“儿臣同三哥发觉渔阳最近盐价暴涨,有些百姓因为盐价太高,家里已经断盐好久,沿途经过几个郡,发现盐价只高不低。”
三皇子听到这话,脸色也是一变,但随即就恢复了。
听完这番话,皇上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各地郡守为何不上报?”
“儿臣问过,他们说盐价高是常有的事,过段时日便会低下去,所以一般不会有事,自然也就无人上报,可这次,盐价却异常的高,持续的时日也比往常久,儿臣觉得,此事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各郡滋事,儿臣请求彻查此事!”
“南锦的盐,大多都是雁门产的,此事可大可小,但是关乎民生,苏祁,清越,你们俩这几日走一趟吧。雁门尚远,便限你们半月内处理好此事。”
原本这差事应该毫无悬念的落到赵则亦的头上,没成想,不知道是不是他表现的太过明显的原因,就落到了她和苏祁头上。
退朝的时候,赵则亦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他俩。
她叹了一口气,真是吃力不讨好,雁门离京都多远啊,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说,还得紧赶慢赶的查案。
不过也不怪八弟表现的太急切,想要在父皇心里留下好的印象,是每个皇子梦寐以求之事。
只不过君王心意难测,对自己的儿子,更是不会真正表露心迹,有时明明生气,却金银珠宝赏了一堆,有时明明高兴,却赏了几十板子。
到了御史台,许睿让她回去收拾收拾就出发,皇上重视,还有期限,得抓紧出发。
“清越,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你又清瘦,照顾好自己,还有啊,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要不御史台再带一个人去,也方便你们查案?”
“崔闻,崔闻沉稳谨慎,应该能帮上不少忙。”
崔闻被点名,身躯一震,缓缓抬头,就看到许睿一脸高兴的看着自己:“好啊,我也觉得崔闻很是不错,快,崔闻赶紧回府收拾一下,同清越一块走。”
崔闻:“……”
她想法可多了,崔闻跟苏祁挺像的,况且之前苏祁还主动同崔闻说过话,两个人应该挺聊的来的。
最最关键的是,很多事情她解决不了的,崔闻可以!
到了府里,云儿和阿辞问道:“公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要去雁门几日。”
云儿先惊叹道:“雁门!离京都可远了。公子可要带随行丫头?”
这话明显就是在提示她。
“去雁门查案的,不是去游玩,潮落跟着就够了。”
云儿明显有些失落。
待收拾好准备走时,裴老夫人在门口拿着一包袱东西等着,神色有些愧疚,让她心里一软。
走到裴老夫人面前,李嬷嬷把包袱递给她,裴老夫人开口道:“里头有药,还有一个软垫,马车上不适,靠着会舒服些……昨日是娘不对,不该……”话到此便哽咽了。
“昨日之事,我也有错,娘不必放在心上。”
她说完,裴老夫人继续说到:“你父亲说不日回朝,望你能在他回来之前回府,你父亲与你已经许久未见了,你虽嘴上不说,但我也知道你心里是惦念着他的。”
她总觉得,裴老夫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想开口问,但是转念一想,她不说,即便开口问了,也未必就会说。
再者时间也有些紧,于是便道:“时辰不早了,孩儿先行离开了,去雁门少则十日,多则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