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父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都挺好,就是一直在念叨你,问你怎么没一起回。”
任青临说:“我改天抽空去看他们。”
任母点好菜,把菜单交给服务员,注意力重新回答简然身上。她看到简然左手上的戒指,笑着问:“小然,戒指戴得合适吗?”
简然下意识地蜷缩手指,“合适。”
“那就好,我还担心尺寸不合适呢。”
任母客气,任父热情,他们问什么,简然就答什么。任青临看着平时张扬肆意的学长变成了长辈面前的乖孩子,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
菜陆陆续续上齐,话题自然而然地绕到了简然和任青临的婚事上。
任父说话向来直接,“小然,叔叔知道这件事是委屈你了。但我们也没办法,联姻的事早就定了下来,如果说取消就取消,我和你爸妈实在没法向股东们交代。这个项目咱们两家投入巨大,万一出了点儿什么闪失,简任两家都得破产。”
任青临语气无奈,“爸,您别吓他行不行。”
“这哪是吓他,”任父不服,“那事实不就是这样。”
任母说:“行了,你别说了。要是小然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也不会和青临领证。”
这话说的简然有些心虚。他同意和任青临结婚,并不是抱着拯救两家的目的,而和他家车库里那辆跑车有很大关系。当时他妈也用破产来劝他,他还不屑地说:“破产就破产,等我毕业了拿薪水养你们。”
“叔叔阿姨,这件事主要是我家的责任。”简然说,“要不是我堂姐突然悔婚,青临也不用委屈自己和一个同性结婚。”
任青临正在倒茶的手微微顿了顿。
这好像是简然第一次不带姓的叫他名字。
任父一脸欣慰,对任母说:“瞧,你瞧瞧,这孩子多明事理,比咱们家青临好多了。当初要他和简家那姑娘结婚的时候,他差点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任青临:“……”
简然有些惊讶,看任青临对他的态度,真看不出来他曾经和自己一样抗拒这门婚事。是什么让他想开了?金钱,亲情,还是责任?回头有空他们还可以交流一下从宁死不屈到向恶势力低头的心里路程。
任母微笑道:“小然,你放心,等这个项目结束,你就可以恢复单身,到时候想娶什么样的姑娘都行。我们不会耽误你的。”
任父附和:“是是是,要是没遇见合适的,叔叔阿姨还可以给你介绍。”
任青临:“……爸,妈,这个汤不错,你们尝尝。”
一顿饭下来,任父充分展现了北方人民的热情好客。要不是任母拦着,他还要和简然小酌几杯。
“小然啊,虽然你和青临是联姻,但你叔可没把你当外人看。”任父拍着简然的背道,“我和你爸那是十几年的交情,我和你阿姨还吃过你的满月酒。这样,以后你就是叔的干儿子了。青临,快叫哥。”
任青临唇角扬起,“哥哥。”
简然皮笑r_ou_不笑,“……哎。”
吃完饭,简然婉拒了任母回任家过夜的邀请,他本想自己打车回学校,任青临却说:“我和哥哥一块回。”
任母问:“你今天不回家过夜?”
“不了,学校里还有事。”
任母没有多问,只道:“那你开慢点,路上小心,回去吃个月饼。”
任青临笑笑,“好。”
回学校的时候路况很好,一路畅通无阻。
车内,音乐电台放着一首首应景的歌曲。
解决了一桩烦心事,简然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惬意地靠着靠背,甚至有心情跟着电台哼了几句任贤齐和杨千嬅的《花好月圆》。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砰砰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
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
简然的声音清润明朗,音准很好,只是随便唱唱就让一旁的司机心猿意马。
一首歌完,任青临问:“学长心情似乎不错?”
“嗯,”简然眯着眼睛道,“过节嘛,当然要好心情。”
“可惜北京天气太差,看不到月亮。”
简然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知道广州能不能看到月亮。”
任青临轻笑一声,“学长是想家了吗?”
“就……那么一点点吧。”简然撑着脑袋,漆黑的瞳孔里印着路口的红灯,“其实我也就两个月没见我爸妈而已,而且国庆我们不是还要回去吗。”
简然自认不是特别恋家的人,但看着任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难免会想到自己的爸妈。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没和他们一起过中秋呢。”
“去年学长回去了?”
简然摇摇头,“去年他们来北京看我了。”
红灯变绿灯,任青临发动车子,“现在买机票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