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儿。”

“晖儿！”

遥远的声音不知是脑中的幻想，还是外头传来不真切的声音。青晖勾着嘴角笑了笑，这称呼，是他十岁之前，伽蓝一直叫的。后来，便是徒儿……再后来……就是“你”。

“师父……”恍惚看着眼前的身影，青晖这辈子再也不能认错、认不出，“师父……我，突破骨剑……第七……”

绷紧的神经在看见那烙进脑子里的脸时，一松，所有的痛所有的疲倦一齐涌上来，让青晖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歪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第四十三章：昏迷了三天三夜

青晖做了个挺糟糕的梦。

梦里田洪亮指着他说他是络炎，追着他要杀他，他拼命的跑拼命的躲，却还是被追上，然后一剑被田洪亮刺中，但一阵痛后他又发现田洪亮杀的人其实是伽蓝，而游少卿却在一旁尖叫，失声痛哭，吵得他头痛欲裂。

“吵……”喉咙干哑，青晖只是吐出这一个字，就觉得痛的不行，“水……”

迷糊着，青晖睁开眼，看不清是谁走过来然后将他扶起，什么冰凉的东西就贴上了他的唇。

一股暗香袭来。

“师……父……？”

“喝水。”

伽蓝把茶杯往他嘴唇边送了送，青晖听见了确实是伽蓝的声音后，才张开唇去承接那水。

甘甜可口的水一流入喉咙，青晖顿时有种就久旱逢甘露的感觉，于是立刻张口凑近那茶杯，想要一口气全部喝下去。结果就是，他太急了，一半水进了他嘴里，一半水尽数洒了出来。

“别急！”伽蓝难得的没有因为水洒在身上而发怒，伸手立刻给呛到的青晖拍背，生怕他呛着。

“咳咳，师父……”青晖此时神志清楚了许多，全身的痛也清楚的传来，一张脸始终惨白着。他左手动不了，但是右手还能动。他一把抓住伽蓝的手，有些可怜的把脸贴上去，“师父，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逞英雄知道不容易了？擅闯禁地，你该死！”

青晖不说还好，一说，伽蓝的脸色立刻便了，给他顺气的手停了下来，语气冰冷嘲讽，好像青晖真的该死。

“我错了师父，我再也不敢了！咳咳，好痛！浑身都痛！师父……”一发觉伽蓝要抽身离开，青晖立刻剧烈咳嗽，脸上把痛苦的模样做了个十足。

当然，实际上，他的确是很痛。

“需要什么？”伽蓝不动了，看着一脸惨白的青晖，眉头始终没有纾解。

“师父，你呆这里就好，我有安全感。”青晖伸出手乱摸，拉到伽蓝的手就把人往自己身边拽。

他现在是不怕的，伽蓝救他就不会杀他，而现在他这个样子只要不过分，伽蓝歌能不会动他，因此这从很早便想做的动作，他做了。

“……”伽蓝垂眸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坐在青晖身边，“你想右手也废了？”

青晖一听伽蓝这话，那唯一能活动的爪子缩了下，但是又立刻抓紧了好不容易有胆子拉上的手，一脸的“废就废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简直是，视死如归。他这个从鬼门关跑一圈回来的人，现在不怕废不废的问题，只要不废关键部位。

“师父要是废了我右手，那我可彻底残了，师父可得照顾我一辈子！”青晖此时像个孩子，拽紧了伽蓝的手就是不放开，脸上隐隐有着得意。别看他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苦命哈哈的模样，心里此时可是荡漾着，拉着以前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拉着的伽蓝的手，特别舒坦——师父的手，摸着太舒服。

还真是，仗着受伤不能把他怎么样，就当起霸王了。

“哼，照顾？”伽蓝嗤笑，冰冷的眼神在青晖身上刮了一趟，“直接杀了岂不好？省的麻烦，照顾残废，可是件麻烦事。”

话语如此，但是伽蓝也没真做什么，只是抽回了手不吭一声离开了床边。

“明德大师，辛苦了。”

走远的伽蓝一说话，青晖才知道这屋里不止他和伽蓝两个人，还有个明德大师……

他刚刚对自己师父拉拉扯扯的，没让别人不好意思吧？青晖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对方可是六根清净的和尚，不像他，打小看见自己师父就想娶回家。

其实说到这点，青晖是一点不觉得他作为徒弟的对自己师父产生这样的念头有半分不好，反而觉得，这样倒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捷足先登。这也和，当下社会风气有些关联，师徒间并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大多数人的师父年纪大不说，面容早已老去，似乎也没几个口味如此之重的。

“无碍，我和你们倒是有缘，之前见过这小兄弟一面，而这治伤疗伤本就是应当做的，何来辛苦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明德大师的声音始终温厚，让青晖这个伤患听着舒服极了。

“总归是多谢了。”伽蓝客气出声，然后就没了下文，似乎是伽蓝送明德出去了，有开门声。

但是不等青晖安静一会儿，就突然闯进了一个人，直接扑到床边拉着青晖那还能活动但是也受伤的手，死命的摇！

“青晖，你终于醒了！你要是不醒过来……我，我这辈子都不会过的安生！”

是游少卿。

青晖想，这家伙没事，那他把人救下了不错。但是，他抓到他伤口了——

“放开他，手上有伤。”伽蓝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若是话语能有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