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会告诉他,如果他不听话,魔教少主苍闭月会去看望他,以及他全家。”隐藏在面具后的人目光中终于有了点儿笑意。
苍闭月叹息一声:“我被你塑造成凶神了!你想让他听什么话?”
“他带着半张藏宝图上来,我当然就让他带整张藏宝图回去,总不能让他白跑。不过魔教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眼光?”宫非正说话依然轻描淡写。
苍闭月微微斜了身子妩媚的笑:“你让我独闯柳家庄,戏弄了柳道正,周旋了半天,招没过两下,倒是让他丢了宝贝女儿。如今虽然风平浪静,但是柳道正估计已经吐血了。”
宫非正微微低了低头,有些意义不明的笑了起来:“说不定,是柳道正想让我吐血。”
山上越加呼啸的雪大片大片的飘落,苍闭月又想起那个被宫非正带回天山的女人:“为什么要留她?你该知道,这也许是养虎为患。”宫非正亲自出手,密室里月隐七老加上一个柳青颜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为什么要杀她?”宫非正抬了抬眉,可是面具遮挡了她的表情:“她只是个可怜人。”
雪花呼啸,整个世界安静而喧嚣。宫非正抬脚,踏着积雪,离开。
“自古正邪不两立,宫非正你留下她,就是留下了祸根。你是对她动心了吗?”苍闭月在她身后幽幽的问。
宫非正没有停脚,甚至她的每一步的距离也没有改变,她轻笑一声:“动心,可能吗?”
白茫茫的山野,宫非正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很快被雪花填满,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一袭白衫渐渐远去,呼啸的风声中,踏雪的咯吱声越响越远……
苍闭月望着那挺拔的背影,任由雪花满身……
初见她,是天山偶遇,那时候苍闭月二十岁,刚入破天攻第五重,自诩虽然并非天下无敌,但已跻身高手行列,这样的年龄,这样的武功,那样的身份,足够她傲视天下。
见到宫非正的时候,她敏捷的伸手,睿智淡定的目光顿时将苍闭月吸引:“小孩,以后你就跟着我,等我做了魔教教主,我许你一个魔教天王的位置。”
魔教天王,就是魔教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苍闭月敢承诺,因为她确信这孩子不是池中物。
宫非正说:“如果你能证明你比我厉害!”
苍闭月大笑:“我让你十招,你若打败我,两年之内,我听你的。”
苍闭月败了,那两年,她遵守诺言,为这个十三岁的孩子偷灵丹,寻秘药。因为宫非正说,她师傅重伤,需要这些。
两年之后再战,苍闭月让五招,还是败了。这两年她帮宫非正下葬了她的师傅,一个在江湖上完全没有名气的叫宫决的老人。
两年之后再战,苍闭月已经破了第六重,信心满满,一心要收了宫非正,让三招,却还是败了。这一年,宫非正说:你带我走江湖吧。
那时候,她十七岁,着白衫,面目清秀,眼神恬淡,身形俊逸,玉树临风,她化名龚邪,戴上了银色面具,她很少出手,因为能让她出手的人已经不多,因为自己在她身边,而自己这两年的任务是“保护她”。虽然,她并不需要自己保护,一路江湖,自己不过能给她说些江湖事而已。从那以后,自己没有再见过她的正面目,只能见到那一张银蛇藤蔓花纹的面具。
那时候自己二十四岁,父亲给自己安排婚事,自己无理由的拒绝了。心里想起这个人,觉得没有人比得上她。她的超脱,她的俊逸,她的武功,她的思想,她一切的一切……犹如天山一般崔巍而不可撼动。
到如今她已过二十二岁了。已经不在江湖上走动,安然世外。而自己,依然是她的“随从”
。
苍闭月,是宫非正的随从。常年不会呆在魔峰山,却呆在天山。心里埋下了这个人的影子,却无法得到。九年,自己看着她长大,却居然一直被她控制,轻描淡写,将天下人畏惧的魔女圈养……
雪花呼啸着将苍闭月包裹,可是她的目光依然望着宫非正离去的方向:得到她,是自己的梦!为了这个梦,自己甘愿放下所有的倨傲,放下所有的张狂,抛开少主的身份,呆在她身边,为了打败她,自己突破到了第七重,为了得到她,信守诺言,为她做任何她要自己做的事情。
“不会放弃!”苍闭月说。然后抖落一身雪花,翩然离开。
宫非正踏雪而归。小木屋很快到了。
轻轻推开小屋的木门。屋内的人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风声中,木门轻轻的吱嘎声并没有惊动床上努力抵御寒冷的人。宫非正轻轻走到床边,只见床上的人紧闭双目,牙齿碰得咯咯响,嘴唇已经冻得青紫,嘴里却有些模糊的叫着:“宫非正,宫非正……我拜你为师了还不行吗……”
宫非正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床边,突然涌起一些模糊的儿时的记忆来,似乎,自己也曾流落在荒郊野外,也曾这样蜷缩颤抖,等待被冻死,是那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抱离,从此之后之后,有了宫非正。
宫非正释然一笑,那时候多大?四岁?还是多少?想不起来了,于是放弃,只是心里泛出一些温暖来。她和衣上床,伸手将柳青颜搂在了怀中:“怎么,想要拜我为师了吗?”
第七章突然的高手
晨起的时候,天上居然已经挂了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满屋阳光普照,让人感觉温暖,只是庭前的白雪皑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