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想起冯素贞并不清楚自己此趟旅行的真正目的，天香俏皮地对她吐吐舌头，企图以此蒙混过去。虽不知天香葫芦里卖什么药，冯素贞亦以笑带过，未再追问。

安静地在林间悠闲漫步，天香突然拉住了冯素贞。

「吶、冯素贞，我们现在先说好，要是哪天觉得乌鸦嘴对不起妳了，一定要最先告诉我哦，到时候、我绝对、会帮妳好好教训他一顿！只要有哪个家伙胆敢欺负本公主的人，我可会让他加倍付出代价！」

「真是个傻丫头。」听着天香豪气万千的誓言，冯素贞忍不住又说了一次，感觉隐约有水光在眼眶中浮动着。

「妳居然说我傻！我们可是好姊妹耶，这叫义气、义气，妳懂不懂啊？」不满自己的认真被当成儿戏看待，天香指尖使劲地戳着冯素贞肩头。

「天香，这样会痛的。」握住天香的手腕，冯素贞微微皱眉抗议着。

「啊？」

上一秒天香还在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个人撒娇似的语调，下一秒已经被冯素贞主动拥入怀中。

「谢谢妳，天香。」

轻柔嗓音自天香耳边流过，意识到被冯素贞的淡淡幽香所环绕，使天香脑袋瞬间陷入完全的空白停顿，连呼吸都暂时忘了。

诚心地感激着天香待她的情谊，却发现自己的举动过份忘情失仪，冯素贞旋即松了双手退开几步。

虽然觉得离开冯素贞太过短暂的温暖怀抱实在有些可惜，稍后找回清醒的天香却发现心脏的搏动突然间变得震耳欲聋，只好借着拼命默念提醒自己，想要压下这陌生的鼓噪。

（她是冯素贞、她是冯素贞、她是冯素贞、她是冯素贞、她是冯素贞……）

天香突然低下头双手抱肩微微发抖的模样让冯素贞有些担心。「天香，妳很冷吗？」

「欸？」原本正在专心默念的天香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冯素贞。

「若是妳觉得冷就回车上吧，我们也差不多该准备出发了，否则到天黑进不了城、找不着落脚处，今夜恐怕得露宿荒郊野外，万一下雨让妳着凉就不好了。」望望远方积起乌云的阴沉天色，冯素贞边说边对天香伸出手。

凝视着冯素贞向上摊开的洁白掌心，天香犹疑了片刻才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搭进冯素贞掌中。

冯素贞淡淡一笑牵紧了天香的手，循着来时方向开始往回走。

两人交谈暂时中断，除了踩踏枯枝落叶发出的啪沙声响，连风声都显得微弱异常，这样的静谧恰好有助于天香厘清纷乱思绪。

维持着落后冯素贞半步的距离走了一小段路后，天香意外发觉自己心跳声已经平稳下来，虽然像个孩子似的被冯素贞牵着让天香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从掌心传来的舒服温度更让天香舍不得就此放手。

（刚刚是太突然了没有心理准备，被冯素贞的举动吓到才会乱了方寸，像这样牵着手不是很平常吗？而且现在甩开冯素贞的手不但很没礼貌，她也会觉得莫名其妙吧？不放开手绝对不是因为我还把她当成冯绍民的缘故！嗯，就是这样没错！）

「呵呵──」终于找到自己方才失常的原因理由，解开心头谜团的天香不由得满意地笑出声。

「怎么了，突然笑得这么开心？」冯素贞好奇地回过头。

「没什么，走吧！我想快点进城。」天香咧开大大笑容回答她，脚下也加快了步伐，从原本落后半步的距离转为拉着冯素贞前进。

「真是个急性子。」冯素贞摇头失笑，跟上了天香的速度。

※※※※※

张绍民与李兆廷正坐在车辕上陪马车夫老何聊天打发时间，等待各自的心上人归来，明知以天香与冯素贞的武功理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两人也说是只去附近走走，张绍民与李兆廷还是按捺不住焦虑而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天香！」

「素贞！」

费尽眼力终于在视线内捕捉到两抹娉婷身影归来，张绍民与李兆廷各自喊着心上人的名字，先后兴奋地从车辕上立起身。

「既然姑娘们平安回来，想必两位公子也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了。」老何发出了身为过来人的呵呵笑声。

还以为把自己的担心忧虑隐藏得很好，可是被向来言词木讷的老何这么一说，李兆廷与张绍民对望一眼，彼此脸上都浮起不好意思的红晕。

「张大哥、乌鸦嘴，我们回来啦！」

尚隔着四五丈距离，已经能听到天香充满活力的叫喊声。

虽然张绍民跟李兆廷相当好奇她们到底在树林中聊了些什么，但能见到明朗笑容重新出现在天香和冯素贞脸上，先前堆积在二人心头的重重阴霾也随之散去，追问聊天内容倒无甚重要了，于是张绍民与李兆廷也同样扬起了笑容迎接心上人。

向张绍民与李兆廷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天香动作利落地钻进车厢前不忘提醒老何。

「大叔你歇够了吧？我们可要在天黑前赶到城里喔。」

「知道了，天香姑娘。」

挂着看不出异常的柔和笑容向李兆廷与其它二人打过招呼，冯素贞跟在天香身后动作优雅地进入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