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将慕容夜日常饮的茶水一律换成了蜂蜜牛r-u之类,接著把慕容晨送来的一摞奏折原封不动退了回去,最後索x_i,ng搬回慕容夜院子里贴身照料起来。
墨琉忙碌这些事的时候,慕容夜通常是坐在一旁面含微笑的看著他。对慕容夜来说,孩子倒还在其次,墨琉的体贴关怀才是他想要的。只是他不曾想到,墨琉会像这样上心。
彼时两人都不知对方心中所想。
慕容夜想用这个孩子留住墨琉的心,墨琉却将这孩子当做离开慕容夜的跳板。
镜花水月。
如果不是那一回墨然身体不适,这美好的假象或许还能持续很久。
墨琉听了自家家人的报信,眉头不由皱起,仿佛在犹豫什麽。慕容夜扶著腰从里间踱出来,三个月的身子微微显了怀,像一轮新月一样。
墨琉扶他坐了,慕容夜问:“家里有事?”
“嗯。我哥染了风寒,说是有些严重。”墨琉与墨然相互扶持长大,感情向来不错。墨然病了,墨琉自然有些挂念。
慕容夜笑著去抚平墨琉微微皱起的眉,道是你不妨回家看看,住上几日也不要紧,将心比心,若是皇兄病了我定然也十分著急。
“我本也有此打算,只是有些不放心你的身子,才三个月,到底不是很稳固。”
慕容夜却很放心,只道左右还有御医看著,也不过几天时间,出不了什麽大事。
於是墨琉就回去了。
墨琉前脚出了王府门,慕容夜後脚就进了好一阵子没踏足的书房处理起积压的奏本来,他有孕後墨琉将一应事务都推回给慕容晨,但有些事慕容晨做不惯,便压著了。
慕容夜闲了很久,处理起奏本来便忘了时间。直到晴月端安胎药来,见慕容夜还在奋笔疾书,不由吃了一惊。
“王爷,王妃说,不让您碰这些的。”
“不妨事”,慕容夜端起药喝了,只道你下去吧,阿琉回来後不要叫他知道也就是了。
晴月还有些担心:“主子这样看,不会累著小世子吧。”
慕容夜摸一摸肚子,估摸著孩子在里面睡得正欢,应该是没累著。便叫晴月下去了,自己继续处理政务。
他终归不是女子,并没有特别要照顾腹中胎儿的意思,在他看来,怀胎生子,柔柔弱弱的小姐们且做得来,他做来自然也不会难。墨琉在时,由著墨琉的心意安养,是不愿拂了墨琉难得的好意,墨琉出门了,他还摆出一副肩部能抗手不能提的娇贵样子来,就委实有些可笑了。
慕容夜的奏本一直看到就寝时分,睡时隐约觉得腰腹间有些酸软,但因为并不痛,也就没放在心上。
却不曾想几日後……
墨琉赶回平阳王府的时候,慕容夜软软的倚在床上,端著碗红枣银耳莲子羹在喝。额前系著条红色的汗带,衬得他脸色愈发的憔悴。
墨琉并没有什麽怜惜的意思,扬一扬手挥退了其他下人,却冷著脸留下了晴月。
“跪下。”
晴月扑通一声跪下了,连头也不敢抬。
墨琉在离床有些距离的地方拖了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晴月抖得跟糠一样却依旧一言不发。
“不说?那就跪著,什麽时候想清楚了再说。”
“你又何必为难她”,慕容夜叹息著将没喝几口的碗放下,他本不爱这些甜腻的东西,只是此番骤然小产,对他的身子伤伐实在有些大,才煮来调养。
“不为难她,莫非要为难王爷的千金贵体不成?”
慕容夜只当看不见墨琉眼中的疏离与厌恶,强笑著问:“阿琉,你为什麽不坐过来一些。我眼睛有些花,看不清楚你的脸。”
墨琉巍然不动。
慕容夜只能继续说,只能自己把伤疤又揭开来。
慕容夜说,那天他只是和前几日一样,看了些奏本。就寝时觉得腰腹酸软的有些厉害,但因著也只是酸软,就没有十分在意,只想第二天传御医来看看,却并没有想到半夜痛醒过来时,血已s-hi了被褥……
这个孩子在他腹中向来安静,临走时也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痛苦。直到御医在床前跪了一地,他才明白……那个安安静静的、承载了他和墨琉期待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墨琉安静的听慕容夜说完,只说了一句话便拂袖走人。
晴月扑过去抱住墨琉的腿,一叠声的求告。
晴月说,王妃您不能这样,王爷这几年通共才过了几个月开心日子……小世子没了,王爷比谁都伤心,您就算不安慰王爷,也不该,不该对王爷说那样的话啊……
怎样的话?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所以晴月不敢说,她只能一遍一遍的替她家王爷求恳墨琉留下来。
“够了,哭哭闹闹成何体统”,慕容夜喝止了晴月,“晴月自去李管家处领罚。”
晴月委委屈屈的下去了,再没人拦著墨琉。慕容夜听墨琉摔门出去了,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软倒在床上。
後来,墨琉负气出走,慕容夜身子稍稍好了些便去寻他,他知道墨琉素来不喜欢人多的排场,索x_i,ng连暗卫也撤了,自己沿著墨琉素日喜欢去的地方一个个找。
再後来,他找到城郊,却被一窝草寇给抓了。
最後,还是墨琉来救的他。
慕容夜这一觉睡了很长,却又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来来回回都是墨琉。
“不……阿琉……”慕容夜睡梦里模模糊糊的喊著苏琉的名字,“阿琉……我……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