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你在这儿做什么？”

雁儿抬头见到是芷舟，慌忙用袖子擦去眼泪，干涩的笑了笑，“芷舟。你……你怎么来了？”

芷舟瞅着雁儿红肿着眼睛的模样，蹲□道，“你在为燕无双难过？”

“我……没有。”雁儿摇头，“大小姐又不会有事，我为什么难过。我没哭。”

“我没说你哭。”芷舟冷哼道，“燕无双作恶多端，就算死，也是报应活该。”

“我不许你这么说大小姐？”雁儿怒斥道，“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芷舟蹙眉片刻，盯着雁儿许久，反应过来后不屑的冷哼，“你以为我想在这儿？还不是燕无双绑架了我家老爷，又打鬼主意，把少爷骗来。”

“绑架？大小姐干嘛绑架你家老爷？”雁儿不信。

“哼，你大可去问问你家大小姐，她做的坏事可不止这一件。她做的伤天害理、天理不容之事，多了去了，她害过多少人恐怕她自己都记不清。”芷舟蔑视雁儿一眼，“只有你这种笨蛋才当她是好人。就因为她做多了坏事遭报应，才会重病。她是活该！”

“大小姐是好人。大小姐不会死不会！”雁儿争辩，对芷舟拳打脚踢，却不知为何眼泪却不知不觉间在脸颊上落下痕迹，“你走开。”雁儿大声叫道，“你走，你走……我不要听，不要！”

“芷舟。”关玉楼微沉的呵斥声在雁儿头顶响起。

“少爷。”芷舟慌忙垂下头，往旁边微靠。

雁儿转过身去，看着关玉楼，眼中泪光闪烁，“大姑爷。”

关玉楼看了眼雁儿，语气略重，“你们在门口吵什么？无双病了，需要好好静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好好想想！”

芷舟立刻头又低了些，恭敬道，“是，少爷。”

雁儿也垂下头，“是，大姑爷。”

“医姑娘还没来吗？”关玉楼问道。

“医姑娘？你说医姐姐吗？”雁儿问道，“我都没见过她啊。她好像不在燕家庄。”

关玉楼脸色微白了些，“那大夫呢？让人去找个大夫来。”

“关二公子，大夫来了。”恰这时候，大管家领着一个老大夫匆忙赶来，“大夫，快。”

雁儿自觉让道让大管家领着老大夫进了门，关玉楼也跟着走进去，雁儿也慌忙一步不差的跟上去，从关玉楼身后，看到燕无双闭目平躺的侧脸，“大小姐。”

老大夫气喘吁吁的坐下，观察燕无双的病症，之后开始诊脉，脸色渐渐变得灰白，摇摇头站起身，叹息道，“管家，庄主这是毒血攻心，恕我医术浅薄，无能为力啊！”

“陈大夫，你再看看。你可是这桃县资格最老的大夫啊！”大管家拦住老大夫劝道，“你再看看。我家大小姐前几天都好好的，只是眼睛不方便而已。怎么今日就突然七窍流血了？”

老大夫直摆手，“我已经说了，庄主是毒血攻心，已经病入膏肓。庄主身上这毒本也奇怪，我行医四十余年，广阅医书药典也不知她身中何毒。只是，庄主这毒至少在体内沉积数年，日积月累，已经是病根难除，如今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怕是回天乏术。我看，还是让庄主安心休养，或许能多活几月。”

“你就是不能治，不要胡说八道。”雁儿推开老大夫，“你走，大小姐才不要多活，大小姐才不会死。”雁儿趴在床头，“大小姐，你别吓雁儿。大小姐，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大夫说的都是假话，都是假话。”说着雁儿就哭泣起来，“大小姐，你看看雁儿啊，大小姐。”雁儿单手抓住燕无双的手，贴在泪水滑落的脸颊上，“大小姐……是大夫无能，他治不好你，别人一定可以。还有医姐姐和毒哥哥，他们可以的。雁儿去找他们，一定会治好大小姐的！”

老大夫差点被雁儿撞得摔倒，脸色有些难看，但看雁儿伏在床头哭诉的模样，似是理解了些，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多说责怪。

关玉楼看了眼老大夫，“既然大夫没有办法，那也就不再为难。”关玉楼看了眼大管家，大管家立刻会意，点了点头。

“陈代夫，这边请。”大管家忙扶着老大夫往外走。

关玉楼和最后才进来的芷舟都看向床那边，关玉楼不知是看着燕无双还是雁儿，眉头轻拧，思绪不明，芷舟则瞪了眼燕无双，又看雁儿抽泣的背影，眉头紧蹙。

不一阵子，大管家折返，书言和棋语也已经赶来，书言先一步直冲到床边，一瞥燕无双惨白的脸，摇动燕无双，焦虑的叫道，“主子，主子……”

雁儿抬头看了眼书言，四目相对，雁儿从书言眼中看到了担心焦虑，便不怕了，“书少，大小姐没事对不对？大夫说谎，大小姐很快会好。”

书言拧眉，接着呵呵一笑，转头看着燕无双，眼中流过一丝清明，以轻松如常的语气道，“当然不会有事。主子是什么人？就算这天下塌了，主子都能顶起来。不过是个小病，要压倒主子，想都别想。”

听到书言明知是安慰雁儿，却又有几分肯定的话，关玉楼多看了眼书言，芷舟同样看过去，但是不屑的白了一眼。

棋语的脚步似是慢了些，进门来只能见脸上的神情很淡然，但应该以是极强的自制力压着更深的情绪，所以看起来并不那么激动，所以比起一屋子其余人的沉重忧心，反而有些淡薄无情的模样。

棋语无言的越过关玉楼和芷舟，走到书言身后，看着燕无双，沉吟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