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头垂得更低，道，“大小姐吩咐过，若是雁儿姑娘醒了，就更衣去亦凡斋用膳。”

“大小姐会来吗？”雁儿愁心的问。

“自然会。关二公子和他的书童也会去。”

“哦。”雁儿心底有些闷闷的，心底是明白的，大姑爷很喜欢大小姐，大小姐也不是一点不喜欢他吧，大姑爷和大小姐很相配，如果他们在一起那多好。

丫鬟碰来新衣，为雁儿更衣完毕，就跟着雁儿去往柳苑的亦凡斋。

刚进到院子里，一个身影就扑了上来，“夫人，夫人，你真的还好好的？”

雁儿瞅着几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九儿，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九儿。”

“夫人你去哪儿了，两天都见不到人，九儿都吓死了，还以为……以为夫人你，以为你被人害了。”九儿边说边哭，嗓音也越来越大。

“九儿……”雁儿有些无措的看着九儿的眼泪弄脏了衣服，本来是无所谓，但一想这衣服是大小姐给的，雁儿不由得心疼。“九儿，你别哭了。对不起，是我不该不告诉你们的。”雁儿瞅了瞅左右，“安陆大哥呢？”

“他……”九儿暂时止住眼泪，左右看了一圈，“他早上还在的。可能是有事离开了吧！”九儿半解释半抱怨道，“好像总是很忙一样，经常不见人影，夫人不见了也一点都不急。哼！”

“嗯。”雁儿点头，“对不起，九儿，我忘了……”忘了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和大小姐在一起，就忘了别的事情。雁儿苦恼的皱眉，突然感觉到有目光锁在自己身上，让人有些不舒服的目光。顺着那目光望过去，雁儿意外的看到关玉楼立在屋檐下，神情模糊不清，只是雁儿看过去的瞬间，关玉楼就移开了眼。

“大姑爷。”雁儿走上前，面对关玉楼那双似乎不如以往温柔，有些冷冽的眼睛，不禁心虚的微微垂头。

还未等雁儿开口说话，略有稚嫩的少年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雁儿，你也来了？你昨晚……燕无双没欺负你吧？”

“没有，大小姐才不会。”雁儿直摇头。

“关玉楼见过夫人。”关玉楼终于出声，客客气气的甚至冷落疏离得不同一般。“芷舟，还不给夫人见礼。”

“夫人？”看看雁儿身后的九儿，芷舟脑子转得很快，立刻想到，激动的迫问，“雁儿，你嫁人了？你怎么嫁了？你还小……”

“芷舟。”关玉楼沉声道，“这位是端王去年年末才新纳的夫人。我和你还去送过礼。”

“端王？”芷舟脸色苍白，颤了颤，突然大声喝骂，“你傻了！还是吃错药，怎么嫁给一个老头子？他当你爹都绰绰有余了！你到底多蠢啊！”

“王爷很好。”雁儿不懂芷舟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被人这么大声骂，心底就是很虚，咬咬嘴唇，不知怎么辩驳。

“你还这么小，怎么就嫁人？”芷舟也不知是急还是气的，面红耳赤，额头青筋冒出。“就算嫁，也该是和你差不多大的，怎么可以可以是个老头子？！”芷舟实在又气又怒的模样，几乎七窍生烟。

“我不小了，可以嫁人了。”雁儿有些害怕，第一次看到芷舟这副激动的模样，而且以前就算吵架，也没听过他这么生气的语气，还有就算，雁儿不知为何心虚，“我嫁了很好。”

“是不是燕无双？”芷舟吼问，抓向雁儿左手，雁儿本能一般的神速后退了一段了，芷舟一把捏了空，愣了愣，恍然想起那件事，“你的手……”

雁儿退后了一步，抓住左臂空荡荡的袖子，苍白着小脸，嘴唇微微颤抖，极度恐惧不安，但还是强撑着道，“和大小姐无关，是雁儿自愿嫁给王爷的，王爷是个好人，对雁儿很好……”

“你……”芷舟瞪大眼睛，“不可能！是因为燕无双，是那个蛇蝎女人！”

“不是。”雁儿大声反驳，“和大小姐无关，是我自己……”

“你到底是蠢到什么地步？”芷舟怒其不争的模样，气得整张脸都红透了，“你就算要嫁，也该找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对你好的人你就嫁，除了那个老王爷，没人比他对你好吗？”

“我……”雁儿一时间被问得呛声，心底蓦然想起那一袭红衣，那张猜不透的脸，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芷舟。”关玉楼伸手按住芷舟的肩，“适可而止。别忘了身份。”

“少爷。”芷舟扭头看向关玉楼，“你也说话啊，雁儿还这么小，嫁给一个老头子，她一辈子就完了。燕无双这个女人，这么狠心？竟然将自己的亲妹妹推入火坑。不……怎么会不会？燕无双她根本就不是人，是恶魔是毒蛇！”芷舟狠狠的道，不解的望着眉头紧蹙面无表情的关玉楼，“少爷，到底你被燕无双下了什么药？雁儿也一样。为什么你们都以为她是好人？燕无双如果是好人，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她可以狠毒的对自己的爹下手，可以残忍的把自己妹妹推入火坑，可以阴险的设计自己的未婚夫，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还是好的？她根本连人都不是！”

“哟哟……啧啧……”一袭紫衣的俊俏少年缓步走来，“站在别人家地盘的时候，说话可得小心才是。”

“书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关玉楼有些吃惊，眉头微微散开。

“自然是事情结果了。”书言玩着折扇走上前，先是对关玉楼微微一笑，接着头微偏，冲着芷舟，又是妩媚一笑。

芷舟退后几步，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