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放下药碗，棋语就立刻递上手绢，燕无双擦去唇角的药汁，“撤下去，无关的人也都下去吧！我和燕雁、玉楼单独谈谈。”

“是，主子。”

“你凭什么？”芷舟首先跳出来叫道。“你又想倒什么鬼？”

书言呵呵一笑，摇着扇子上前，冲着芷舟扑哧一笑，“凭这儿是燕家庄，如何，小弟弟。”

棋语默然无言，吩咐了几个丫鬟撤走了桌上的碗盘，利索的收拾干净。

“我就知道燕无双别有用心！”芷舟愤恨的冷哼一声，看向关玉楼和雁儿，“少爷，雁儿，我们走，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她一定又是要骗你们。”

默然了好一会儿的关玉楼，“芷舟，你先出去。”

“少爷！”芷舟又是恼怒，又是不甘心。

燕无双神情淡然，关玉楼闭眼不语。棋语又领着丫鬟上了茶后，默然和别的丫鬟仆人皆数退出亦凡斋。书言无所事事的站在门口，盯着僵持的站在屋中央的芷舟，笑眸深邃。

屋内的气氛因为芷舟的僵持变得有些冷硬，芷舟担心关玉楼，又不敢违背命令，加之年少气盛的倔强，进退不是。

雁儿犹豫了片刻，望着芷舟尝试说道，“芷舟，你不是说大姑爷很厉害的，那你还怕什么？我和大小姐又不能把大姑爷怎么样！”

芷舟看了眼雁儿，再看看闭目的关玉楼，“是，少爷，芷舟告退。”说完，瞪了燕无双一眼，扭头就出了屋子，临到门口，狠狠的瞪了一脸笑容的书言一眼，跨步出了门，书言转身关门离去。

雁儿也吩咐九儿出去，九儿听命的离开了，屋内的丫鬟便已经尽数退下。只余下三人后，门再被一关，加之本来还不算明朗的三月天气，屋内登时晦暗，几乎分辨不清彼此表情，只看到轮廓身形。

雁儿瞅瞅燕无双，再看关玉楼，想说些什么，却总是说不出口。

好一会儿，燕无双才缓缓说道，“明日是棋语出阁之喜，还有件事我想一起办了。老百姓就图个喜庆，好事越多越好。”

“棋语姐姐要嫁人了吗？”雁儿有些吃惊，“嫁给谁？”

“灵泉酒家的林云涧。”燕无双淡淡说道，转头面对关玉楼，“玉楼，说说你对这场亲事的看法，如何？”

关玉楼睁开眼，平静的开口道，“灵泉酒家原本是百年世家，酿酒的技艺天下一绝。前几年因为上一任当家自身原因造成经营不善，而几乎倒闭，百年老店的声誉也几乎被毁。燕家庄是在四年前和他们搭上，之后，灵泉酒家起死回生，这一切是因为燕家庄在帮衬，但就在前几个月，灵泉酒家脱离燕家庄独立，这才显现出真正的实力，如今的灵泉酒家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关玉楼看了燕无双一眼，默然的赞许外还有别的情绪，“天下酒业有三大家，灵泉酒家不是最大的，却是唯一横跨江湖、朝廷，两方都通行无阻，黑白两道都有深入牵连的势力。灵泉酒家如今已经是少当家林云涧当家，其人表面性格木讷，整日沉迷酿酒，但如果他真木讷，怎么可能有如今的地位和背景？当然也可能，这一切都是燕庄主曾经的牵线搭桥，如今做了别人的嫁衣。”

燕无双浅然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更不解释。

雁儿有些迷糊的看着关玉楼和燕无双，实在没懂关玉楼说的话，迷迷糊糊的问，“大小姐，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吗？雁儿一点都不懂。”

关玉楼瞥了眼雁儿，又道，“燕家庄和灵泉酒家结亲，燕家庄可以趁机收回关于灵泉酒家的一半势力。不得不说，燕庄主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但是恕在下愚昧，不明白林云涧为什么答应以灵泉酒家一半作为聘礼。”

燕无双沉默了片刻，笑道，“林云涧这人，说他木讷，不如说他心思单纯，一门心思只在自己喜欢的东西上。林云涧生意手段是差了些，但心思却细密，酿酒的师父都知道，每一次酿酒的工序略有差池，废掉的就是几百缸好酒。林云涧幼年起学习酿酒，如今已经二十余年，自然心细如发。他是知道，如果不给我，我一样会想办法得到，燕无双不是一般难缠的财迷鬼，何况他极为重情，对棋语情根深种，自然让我予取予求，更有若棋语坐镇灵泉酒家，他也有赚。互惠互利是生意人的法门。”

“我想再问一件事。”关玉楼盯着燕无双，眸中的神采晦暗不明，声音也略有低沉，“棋语姑娘和林云涧之间，是不是也是你的安排？据我所知，灵泉酒家之前是由四奴的棋交接，也就是棋语姑娘。即便几个月前，灵泉酒家和燕家庄脱离，依旧是棋语姑娘主着灵泉酒家的生意和大事。你说林云涧缺乏生意头脑，但棋语姑娘似乎这方面的能耐不低，她就是灵泉酒家幕后的人？这点你不需要回答。……我要知道的是，从你帮灵泉酒家开始，你是不是就算计了棋语姑娘和林云涧的感情。这两个人都是你的棋子？”

“玉楼，生意人没有棋子这话，只有价值。”燕无双轻笑，“他们两个都是有价值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就只是这样。有价值的东西就要利用发掘，来获得利益，这就是生意人的准则。”

“你握住灵泉酒家的一半，等于把握了灵泉酒家。”关玉楼微微吸了口气，略有讽刺的轻笑，“你这笔生意确实很值。”

雁儿依旧迷迷糊糊的没听懂，盯着关玉楼和燕无双，“大姑爷，大小姐，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