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雷鸣，仿佛整栋楼都跟着摇晃，雁儿大叫道，“我怕。”

冷幽幽的梅花香笼罩下来，“不用怕，不管是鬼还是什么，都有我替你顶着。你什么都不用怕。”柔声细语宛如凉风拂过夏季的荷塘，轻易的抚平了不安。

“大小姐……”雁儿越发委屈的痛哭出声，其实不是怕打雷，都是假的，但是这样也好，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大小姐啊！“大小姐……”哭了这么几天，只有这一刻才能最彻底最放纵，“大小姐……呜呜……”随着风狂雨作，电闪雷鸣，雁儿用从未有过嚎啕大哭宣泄着，仿佛要把所有的眼泪都一次哭干一般，把所有委屈难过都一次性倾诉完整……

“燕雁……”燕无双一手抱住雁儿，一手轻抚雁儿的头，别无他话。

好一阵后，雷雨渐渐小了，屋外已经没有风声和雨点的声响，屋内因为雨后透进来的湿润空气而清爽，夜色依旧寂静……

“大……咯……小姐……”雁儿虽然已经哭完了，蜷缩在燕无双怀中，但还是止不住抽噎着……“咯……”

“燕雁……”燕无双一手抱住雁儿，一手轻抚雁儿的后背，轻声笑道，“哭完了就好，但是哭太多对身体不好，所以不要老哭，知道吗？”

温柔的语气和轻抚的动作一寸寸的融化了雁儿的坚持，不自觉间已经点了点头。纵使雁儿心底知道自己不对，不可以这样让大小姐为难，让自己痛苦，但是还是舍不得放开……舍不得啊……雁儿眼中又是泪光，却在酸涩的同时咬住嘴唇不让眼泪再滚落……

“燕雁……”燕无双似乎是沉思了好久才低声道，“其实我很高兴你那天做的事情。我的燕雁终于勇敢了，终于可以自己决定做什么事了，终于可以一个人面对了。”

“大小姐……”雁儿浑身僵硬了一下，仿佛被从美梦中带到残酷的现实，全身都冰冷了几分，“大小姐，雁儿不值得你对雁儿这么好。”

“值不值得不重要，只是我想这么做而已。”燕无双坐下在床沿上，怀抱着雁儿，“燕雁，很多事情，没有对错，没有值不值得，做了就做了。错与对，都不要后悔。”

“大小姐……”雁儿抬手推开燕无双的手掌，“大小姐，雁儿想了很久，雁儿不后悔告你，雁儿知道你有理由要爹死，雁儿就算知道爹做了不对的事情，但是爹还是爹……”

“不要提他。”燕无双捂住雁儿的嘴，温柔如醉的笑着，“燕雁，今晚不要提他好不好？我不想浪费我们的时间在别的事情上。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雁儿当然知道不多，“大小姐，雁儿不想你死。”

“毒华佗告诉你了？”燕无双并不很惊讶，轻声笑道，“人都是要死的，我燕无双什么都不怕，也不怕死。”

雁儿知道燕无双说的是真话，知道她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知道……其实都知道。雁儿又靠入燕无双怀中，大小姐喜欢这样的雁儿，那雁儿就在乖乖的做这样的雁儿吧。时间不多了……雁儿干瘪的牵扯出苍白无力的笑容，“大小姐，如果有来世，雁儿会做大小姐那样的人，雁儿来保护大小姐，对大小姐好。”

“我没有来世，也不要你的来世。”燕无双捧起雁儿的脸，“我要你今生今世，此时此刻。”

“大小姐……”雁儿望着燕无双，眨巴着眼睛，眼泪又滚了出来。

燕无双以拇指轻柔拭去去一边眼泪，又低头吻去另一边，轻笑道，“都哭了几天了，眼泪还没干？我家雁儿是雨水做的吧，一年都在下雨。我就对你这眼泪没辙。”

“大小姐，你都知道？”雁儿想想，怎么会不知道呢？大小姐就是这样总是时时刻刻的都把自己放在心底的吧……可是，大小姐，雁儿心底也有你，可是一想你，雁儿就只能心痛，只能哭……“大小姐……”雁儿的眼泪真就越发止不住。

燕无双点了点头，松开雁儿的脸颊，低下头轻吻雁儿的脸颊，“你做什么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微顿了顿，燕无双到，“明天，燕雁，明天，你就去县衙吧。”燕无双说得仿佛只是玩笑。

“大小姐会放雁儿走了？”雁儿不敢相信一般的瞪大眼望着燕无双看不透的双眼。

“我说过，你要的我都知道，既然知道，怎么会不为你考虑什么。”燕无双轻抚雁儿发丝，“燕雁，我能为你做的不多，可以的我都会做到。”

“谢谢大小姐。”雁儿欣喜不已，手抓着燕无双的衣襟，偎依在燕无双怀中像只乖巧小兔儿。

“真是容易满足的丫头。”燕无双似笑而实惋，手指如抚珠玉般来回亲昵着雁儿的柔嫩脸颊，“燕雁……”

“大小姐，痒……”雁儿缩起脖子道。

燕无双浅浅的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知道吗，傻丫头。”

“雁儿不傻。”雁儿抱住燕无双，“雁儿只是比较迷糊而已。”

燕无双还是浅浅的笑，并不多说话，雁儿安心的窝在燕无双怀中，仿佛经过了一场很激烈的斗争，已经耗尽了力气，所以很容易就安稳的睡了过去，在幽幽梅花香中……

感觉到雁儿的呼吸已经平稳，燕无双又缓缓的俯□，轻吻雁儿的发顶，低声呢喃……

☆、第一百九十四章其实不用治了

破晓的阳光从窗户缝隙透入，还带着昨夜风雨的气息，清爽干净。

雁儿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双眼好似绷紧的，怎么也拉不开更大的缝隙，床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