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你哑巴了吗？”书言嗤笑道。

“书少，你好像心情很不好，这样对身体不好的。你要放宽心，才容易好。”雁儿瞥着书言，见他还是没睁眼，有些忐忑，“书少，你以前很喜欢笑的，多笑笑，就好得快了。”

“你当了娘了，也变得唠叨不停了。”书言缓缓睁开眼，“你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不讨厌你。”

“我还记得。”可是雁儿一点都不觉得书言这句话是真话。

“虽然你身上没有一点我喜欢的地方，但也没有让我觉得实在讨厌的地方。”书言睁开倦怠的双眼望着床顶，“只是，你不值得主子那么爱你而已。”

“我是不值得。”雁儿心底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值得，“可是，大小姐喜欢雁儿一天那就是一天。雁儿回报不了大小姐，但是以后，大小姐活一天雁儿就活一天。”

“难得你变明白了。”书言轻嗤一声，“雁儿，你是终于明白了，这个世上没有人对你会比主子对你好。主子是痴，你是傻，在一起就称为痴傻人而已。”书言似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书少。”雁儿见书言似乎真笑了，只觉有些古怪。

“今年的梨花真美。”书言望向只开了一个小缝隙的窗外，痴痴的望着，惋声恳求道，“雁儿，帮我把窗户开大点，我想好好看看。”

“你才生了孩子，好像不能吹风的，以后落下病就不好了。”雁儿慌忙拒绝，“等你好了再去看。”

“我好不了了。”书言痴笑道，“我是入了魔障了。”

“书少，你别说这种怪怪的话我听不懂，而且都不像你。”雁儿忍不住坐到床边，伸手抚上书言的手背，“书少，现在大小姐回来了，大家都在一块了，你、琴心姐姐、二爷、三爷都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们就像回到燕家庄一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燕—家—庄。”书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字一顿的，“燕—家—庄……”

“书少”雁儿只觉得书言神情古怪着，好似在算计什么。

“书少，你的药好了。”裹着一身黑衣，整张脸也裹在黑纱中的女子缓步进来，见到雁儿微吃了一惊，“雁儿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和大小姐一起来的。”雁儿见是丑丫头，故人见面，自然欣喜不已，“丑姐姐。”

“画意，你来了？”书言冲着丑丫头笑，不似之前还死气沉沉，倒是仿佛新生了一般，回到了以前的书言，只是面色还是苍白了些而已。等药端到床边，书言蹙眉道，“这药太苦了，你至少给我点蜜饯甜甜口。”

丑丫头倍感意外的模样，“你今天比之前气色好多了。”

“主子回来了，我至少该精神点，别让主子看着烦心。”书言乐呵呵的模样。

丑丫头狐疑的扶起书言喝了药，这才安了心，“你以后要是都这样，肯定病很快就好。”

“画意，是不是做了娘的都这么唠叨？”书言受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画意？雁儿很古怪为什么书言叫丑丫头画意？画意姐姐不是死了吗？雁儿盯着丑丫头，她还是藏着脸，“丑姐姐，你为什么叫画意。”

“刀大哥说喜欢我叫画意，我就叫画意。”丑丫头并不在乎的模样，反而是有些羞怯，“何况这名字比丑丫头好听多了。”

雁儿点了点头，“画意是蛮好听的，那我以后叫你丑姐姐还是画意姐姐？”

“你喜欢习惯就好。”丑丫头请笑了笑，“我要去做饭了，你们先聊吧。”

“嗯。”目送丑丫头离开，雁儿心底依旧有些疑惑不解。

“她不是什么丑丫头，她就是曾经那个美貌如画的画意。”书言懒懒的絮叨道。

“丑姐姐就是画意姐姐诶？”雁儿莫名的一阵发寒，当初画意会死，多少和因为自己被赶出燕家庄有关，雁儿不禁愧疚起来。

“她容貌已经毁了，也已经不记得以前了，这样也没什么好。二哥开心她开心，也就不重要了。”书言瞥了眼雁儿，“你也不要多话，事情戳穿了，也没什么好。”

“嗯。”雁儿点头，只要丑姐姐是开心快乐的，没什么不好，何况雁儿印象里，画意并不喜欢自己，那次还一见面就打了自己，现在的丑姐姐那么善良又待自己和气，雁儿也不会希望她变回以前的模样。

雁儿和书言都沉默了一会儿，被突然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静。

“主子。”书言望过去，巧笑道，“主子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

雁儿忙站起身，让燕无双靠近床边，燕无双看着书言，“书言，之前我听说你精神不好，现在看起来还可以。”

“主子来了，我自然福星高照，也就红光满面。”书言笑得有些皮。

燕无双勾着唇，不见有笑，伸手抚上书言的脸颊，“你瘦了不少。我会吩咐好好给你补补。”

“多谢主子。”书言眨了眨眼，“主子那么远奔波来，一定累了，主子早些去歇息吧。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燕这些不吉利的话。”

“大家迟早都会死。”书言无谓道，“主子，这种事有什么好避讳的。”

燕无双按住书言的头，似有一声悠然叹息溢出，冰冷道，“别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鬼主意。既然当娘了，就好好做你该做的样子。”

“主子说的是。”书言连连点头，似乎是认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