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又有一群白鹤翩翩飞来,落在沙洲上,扑打的翅膀好似白色的花朵优美地收拢。它们看到白鸟,便亲近地凑了过来,高兴的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丹顶鹤、白鹳、绿头雁也围了过来,争相示好。白鸟左顾右盼目不暇给,翘着头接受它们的朝拜,颇有些得意。
祁静好注意到丹顶鹤、白鹤、白鹳、鸿雁等都是成双成对,卿卿我我颇为恩爱。而白鸟像是被问到了什么,茫然地左顾右顾,最后偏着头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众多鸟儿聚首叽叽喳喳商议,迅速在沙洲上空出一圈空地,只留下一对丹顶鹤留在空地中央。祁静好很好奇,它们都在做什么呢?白鸟也来到祁静好的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空地。那一对丹顶鹤是夫妻,颇有些腼腆,在鸟群的围观下,开始绕着对方转圈,张开翅膀,鸣声清亮,翩翩起舞,美丽动人。祁静好知道这是丹顶鹤的求偶之舞,但从未想到会在秋天亲眼目睹这一场面,不禁赞叹起来。白鸟紧盯着它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歪着脑袋思考起来。
祁静好突然意识到许多双视线,回过头,惊讶地发现那些鸟儿们不知何时已经盯着自己了。一只白鹳甚至凑近白鸟,像是在询问着什么,得到答案后,偏着头居然露出疑问的表情来。白鸟不满地甩甩尾巴,屈起一只爪子,众鸟儿当即一哄而散,然后又重新围成更大的圈子,一只只翘着脖子向这里张望。
祁静好赫然发现这回轮到自己和白鸟站在空地中央了,有些不知所措。白鸟退后一步,张开翅膀,映着月光引颈长鸣。这一刻天地都安静了,月光变得更加温柔,大江水声宛如在呢喃,芦苇低着头随风静静摇曳,只有白鸟的鸣声绵延不绝,好似笙箫,清脆婉转、明亮悠扬,与其说是鸣叫,不如说是在唱歌。祁静好还是第一次听到白鸟的啼叫,灵魂深处不期然升起了难以言说的感动,心思却又那样清明。紧接着,她睁大眼睛看到白鸟踏起了舞步,翅膀好似白色兰花倏然绽放收合,在月光下分外楚楚动人。
祁静好突然明白了,双手不禁掩着变得通红的脸颊,羞得不知道如何对应。白鸟依旧一面唱歌,一面翩翩起舞,众多鸟儿跟着唱和,扇动着翅膀,一时间沙洲变作美丽的花园,盛开着许多硕大而瑰丽的花朵,在银辉下散发着洁白动人的光。祁静好已经忘记了后来是怎么动作的,只记得自己紧紧抱着白鸟,不断地流着泪,不断地呢喃着自己也不甚记清的话。白鸟温柔地蹭蹭祁静好的脸颊,用自己的羽毛擦去她的泪水。
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祁静好抱着白鸟,抬起头,望向皎洁的圆月,此时此刻,她永远不会忘记。白鸟知道了祁静好的答案,很高兴地叫了一声,沙洲上的鸟儿们纷纷飞过来祝贺,闹腾了半夜。祁静好知道这些南迁的鸟儿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便示意白鸟让它们安睡。鸟儿们接受了白鸟和祁静好的好意,藏在沙洲的芦苇荡里安然入眠。而白鸟则载着祁静好重新飞上天空,披着月光和星光返回家园。
翌日,含梓和真绣听说白鸟居然跳起求偶之舞,惊讶地忘了合上嘴巴。含梓狐疑地瞥向白鸟,问道:“你知道自己跳的是什么吗?”白鸟别过头,像是在说这么明白的问题,还来问它。
“你知不知道鸟儿只会和鸟儿在一起,就像人只会和人在一起啊?”白鸟转过头,茫然地歪头。含梓盯了它一会儿,哭笑不得:“什么,你说你只是想和公主一直在一起,才跳的舞?我看你根本没搞明白什么叫做求偶!”
真绣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你能看懂它的意思?”含梓一愣,恍然醒悟:“不,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懂了……”真绣撇撇嘴:“我看来年春天你就该嫁出去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清楚它的意思。”含梓当即呸了一声,不依地推搡着女伴,忽然,她想起一件事,问道:“原来清空是雄鸟?”
白鸟抬起头,想了想还真没人告诉过自己的性别,露出了茫然的神色。看到白鸟居然如此表情,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白鸟忽然意识到了危机,站起来就想逃,含梓和真绣已经扑了过来,想要扒着它的□鉴别雄雌。祁静好忍俊不禁,轻笑出声。白鸟气愤地甩头左右抖动翅膀,将侍女们甩脱后,委屈地躲到祁静好的怀里,从出生到现在哪有人这样对待它。
祁静好抱着白鸟,笑着安慰它。真绣笑道:“这下清空真的不会离开了呢。”祁静好点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当日经祁静好的推荐,刳少宰便考验了一下鸱,看到鸱果然如女儿所言,是个百发百中的神射手,更兼鸱忠厚诚实、行事麻利,喜爱非常,当即让鸱一家脱离奴藉,本人进入军队,当个百户长。不久,南方偏远之地爆发叛乱,戊王涂当即调动军队前去平叛,刳覃族因为离南方之地最近,也拨出数万精锐赶赴南方。刳少宰便让鸱也去了,战争是士兵升迁的捷径,一旦建功立业,万人之将唾手可得,鸱感激不尽,安顿好家人后就立即随军出征。
刳覃军一路上星夜兼程,生怕执行军令不力,被戊王涂怪罪下来,族人都要跟着遭殃。于是有人建议领军的大将仰南赶到贯穿南方的沂河,乘船而下,可早日抵达南方。仰南当即采纳意见,挥师南下。但离沂河还有五百里之遥,军队便遇见了浩浩荡荡的难民队伍,仰南派出斥候打听前方情况,得知沂河现在妖兽兴风作浪,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