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画稿？”张采奚不知就里。

“我从初一就开始给他们投稿了！”叶子青掏出一本杂志翻到后面，指给采奚看，“看，就是这个，画的是你哦。”

“啊，这个是我……”采奚侧着头看。林镜说，“她给我们四个人一人画了一幅投到编辑部去，最后只登了你的这幅。所以呢。今天她得谢谢你。”

叶子青请三人去ktv唱歌。林镜说，采奚你回家换件衣服，于是四个人来到她家中。“你爸妈在家吗？”

“我爸妈都出差去了。”张采奚说。她在里面换衣服，三个人在客厅会了会儿。“张采奚，为什么我觉得你家里冷嗖嗖的呢？大夏天的，又没开空调。”

“啊，穿堂风吧。”采奚换好衣服走出来，卢云晓看着说，“在学校里看不出来，你也蛮漂亮的啊。”

“啊，还好。那个，要带身份证吗？”

三人相对无语。走到楼下，采奚别扭的走路姿势惹来了叶子青的嘲笑，“喂，你怎么像在爬梯子啊。”

“我不太习惯穿高根鞋。”采奚弯腰调整了一下系带。叶子青说，这夜市上买的吧。

“嗯。”张采奚看看花枝招展的三人有点不好意思。路上，叶子青说起她们以前去唱歌时的事，三人笑成一团。采奚想到和她们还不是很熟的时候，每次碰到这种情况，总觉得被隔离在小圈子外面，有点难受。时间长了发现，无

论怎么做，她都很难和林镜三人真正地打成一片。但总归，下课不用一个人干坐着看书，中午不用一个人排队吃饭，上户外课时，可以和别人一样在那儿开玩笑。张采奚不喜欢一个人被剩下的感觉。

到了ktv包厢里，卢云晓和叶子青两个人坐在点唱机前讨论先唱什么歌，“喂，张采奚，你要唱什么歌啊？”

“我听你们唱就行了。”张采奚把包放在沙发边上。“不行，一定要点一首。你会唱什么？那种很老的歌吗？”

“你随便给她点一首吧。”卢晓云推了她一下，“真是的。”

半个小时之后，张采奚被叶子青的高音弄得有点头痛。她唱不上去还硬要唱，卢晓云点评说，“我宁可去看人家杀猪。至少猪发出来的是猪的声音，你那声音已经不像人了。”

张采奚借口上厕所到外面清静了一会儿。隔壁包厢出来好几个男生，其中一个长得很帅，头发染成红色，像某个日韩明星。她侧身闪进包厢里，正好叶子青一首歌唱完。她松了口气坐在最左边。

“下一首是你的啊。”

叶子青把话筒递给她。歌出来了，张采奚听过几遍，勉强能跟着哼唱。mv拍得很青春，采奚唱着唱着觉得这首歌真是挺好听的。过了会儿一个服务生进来，问她们要点酒水吗。“果酒好了。”

酒上来后，张采奚喝了半瓶，暂时没事。等她把一小瓶西柚味的都喝完之后，有点犯晕。

“你不会喝这个都要醉吧？”林镜问她。

“还好。”张采奚松了下衣领。林镜看着她笑，然后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你还蛮可爱的吗。”林镜说。

晚上张采奚醒来，想起自行车还放在校门口，担心被贼偷去。她脑子里哐哐地回响着叶子青的尖叫——她唱歌只能称为尖叫。卢云晓则歪在沙发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估计她已经习惯这种声音了。

张采奚本以为酒喝醉了会像猪一样睡死过去，没想到睡过一阵之后，十二点过去了还没睡着。她回想着化学课上老师讲的东西，酒精对神经的兴奋或抑制作用，乙醇，乙酸，酯，醛，ch之类的东西，觉得脑子里肯定缓慢地流动着一团团浆糊。没救了……

第二天醒来洗脸刷牙，张采奚被客厅里的一片狼籍给吓了一大跳：地板上许多大小不一的碎瓷片，有些还溅到了卧室门口。由于上学时间限制，她不得不把这件事先搁起一边，收拾了一下个人卫生，踩着碎瓷走出家门。瓷片喀吱嚓吱被踩碎了，张采奚想，回来有得清理了。

这一天的计算机课上，林镜把那天拍的小短片发给她们几个看。张采奚眯着眼睛假装在看屏幕，其实是没看。在一个只有四个群成员的群里，

林镜说，“这次的怎么样？”

她截了张她认为最有表现力的图传到群相册里。叶子青说，“我很想问问那个赛车干什么的？”

问得好。张采奚也想问。林镜回答，“广告位。”

“什么？”

“如果有人投资，可以就赛车这个位置打广告。换成自行车，轿车，或者婴儿车都行。玩具赛车只是一个象征，象征这个地方安排什么都可以。”

张采奚瘫在显示屏前。卢云晓说，“有没搞错呀。就你这玩艺儿还进军商业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