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受到某种伤害，孱弱到无法保护自己和他人。而你给了蟑螂这个机会。”

晏止钏沮丧地说，“不管原因是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眼下要做的是找到蟑螂，给贾雯报仇。”

“你知道花仙在哪里？”王敏突然问她。

“我知道。花仙也死了。那盆花就是她的魂魄所附，相当于人的身体。身体被蟑螂吃掉了，魂魄只好游荡在空中，很快就消散了。如果更早一点发现贾雯家中的变故，我或许能在三魂六魄散逸之前将其招回来，可是太迟了。那个房子虽然门窗都关着，还是挡不住魂魄往四面八面散开了。我没有感受到一点……”

晏止钏想到那个空空的花盆，差点哭了。现在哭的话，王敏肯定不会安慰自己了。还是朋友吗？不是了吧。“我害死了贾雯和花仙，你很恨我吧？你之前就劝我不要那样做，我没有听，所以事情变成了这样。王敏，我很后悔，你不会原谅我了吧。”

自从修成神仙以来晏止钏还没这么激动过。自责，伤心，悔意交替着撞击着那颗业已被捏碎的虚无心脏。为什么没有心还是会心痛呢？是因为先天的魂魄主宰着后天的身体吗？

王敏心烦意乱，“我们先找到蟑螂精再说。你想想将功赎罪吧。”

“我知道怎么把蟑螂引出来。我一定要把它们全杀光。”

王敏跟着晏止钏来到一个普通的花园。花园里人不多，长椅上滴淌着雪水，各种草和树都上了白色的妆。晏止钏跳到花坛里，蹲在没有花的黄素馨丛中，变成一株莲浩秋玺。王敏认为这种花瓣肥厚得跟鲫鱼肚子一样的花既不纤巧，也不大方，跟玫瑰牡丹完全没得比。花芯像狗尾巴草一样，颜色是黄的，散发出幽幽的气味，不像花香，不像肉香，反而有点腥。一会儿，她看到莲浩秋玺根部出现了一只蟑螂，体型偏小，黑中透红，快速地转来转去，接着跑开了。这种举动不像蟑螂，像蚂蚁。听说蚂蚁找到了好吃的会叫上所有兄弟姐妹来一起搞个大聚餐。待会儿说不定会看到一大群蟑螂。

“你可别被蟑螂给咬死了。”王敏坐在湿的长椅上装作漫不经心地瞟来瞟去。晏止钏没有答话，因为她现在是一株花。王敏知道她听得见，又说，“蟑螂精是不是一只巨大的蟑螂？”

结果她马上看到蟑螂精了，个头是普通蟑螂的三倍，要说大么，还没大到离谱，在家里爬来爬去照样能用拖鞋打死。之所以认定它是蟑螂精而不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小强，是因为它站起来，变成了一个人。王敏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坐在长椅上，蟑螂精在看她，看了一小会儿见她没反应，目光就转到花坛边的莲浩秋玺上了。

“如果蟑螂精出现了，你先别动，就当没看见，我单独对

付她。等我变为人形，我们一起干掉它。”

王敏偷眼看蟑螂精。一个穿着淡紫色呢衣的少妇，妆容一点也不邪气，反倒像亲切的幼儿园教师，大姐姐。衬着周围的白雪，皮肤显得特别白，嘴唇粉嫩。这很符合王敏的理论：妖精，特别是本身特别丑陋的，人身都精致漂亮得不象话。对于人来说，那种美是不可企及的，容易晃花眼的。

少妇走到花坛边，把纤纤玉手放在王敏肩膀上。“你们想要怎么样？”

王敏半边肩膀酥麻了。不是为色所诱，而是感觉许多小蟑螂钻在里面跳舞，软软的，没知觉了。她大惊，打掉肩膀上那只手，一转身掏出了刀。西瓜刀，预先放在包里的。为了这把刀晏止钏还特意找出来个笨重的大背包。王敏为什么要用西瓜刀呢？因为长，砍蟑螂的时候觉得会干净点。她看着莲浩秋玺。晏止钏应该变回来了，本主驾到，难道她迷恋上土地的感觉不想当人了？

“你别指望她能帮你。我早料到你们会来给那个小花仙报仇，布下陷阱等你们了。”

少妇像拔萝卜似的将莲浩秋玺拔了出来，带出一团泥。王敏仔细一看，差点摔倒，不是泥，是一层漆黑的蟑螂，几百条腿抓着植物根部，啃咬着，发出嗞嗞的声音。

“人怕伤心，树怕伤根。没心的神仙能活，没根的莲浩秋玺只能死。”少妇露出白牙。说话时动的不是口器，是淡淡粉色形状秀气的唇。她像耐心的母亲教自己孩子说话，慢慢地说，开心地说。“至于我，就怕你们不来呢。”

莲浩秋玺饱满的花瓣慢慢干瘪，叶子掉落在积雪上，小蟑螂们分食了精华根，一个个都有了灵气，落到地上变成半米左右的小孩子，有男有女，眼神清澈，笑脸可爱，簇拥着少妇，齐齐看着王敏。王敏要疯了，晏止钏呢？被它们吃了？死掉了？正在疑惑和恐惧之间，突然觉得身体一凉，好像血都流慢了。她搭着自已的脉，五秒钟心跳两次。

少妇的眼波最多情，妩媚却仍纯真。王敏看着这个蟑螂变成的女人，想大喊一声贱人你还我晏止钏命来，出口却变成了，“我不太习惯用西瓜刀，不过没别的家伙了，将就用吧。”

王敏大大吃了一惊。这句话是从她的嗓子里发出来的，讲话的人却不是她。少妇没发觉王敏有什么异样，娇笑着说，“随便你用什么，就算是电锯，我也不怯你。”

“还电锯呢，老落伍了。听说现在都用高科技武器，电磁炮什么的。”

王敏食指中指在刀刃上抹抹，寒光一闪而过。她问少妇，“知道我是谁吗？”

少妇作不在乎状。王敏看起来没什么能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