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在办公室骚扰了文商一上午,偏偏还赶不走人,快到午饭时间点,穆远在手机里看见附近有家茶楼新开张,活动期间一律八折,看那宣传照片的卖相感觉很不错,便怂恿文商一块过去喝午茶。
“吃过午饭你就赶紧给我回去。”这是文商对他唯一的要求。
“知道啦知道啦。”穆远大咧咧地挥着手,先一步离开办公室,下停车场拿车。
等他离开之后,文商拿起电话,呼叫chris的座机,让她进来,对她吩咐道:“以后要是那家伙再过来的话,不用跟我知会了,直接把他领进来我办公室就可以。”
chris呆愣了一下,文商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外套,准备离开办公室,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到时你也跟楼下的保安说一声,让他以后直接放行就好,不用进行访客登记。”
chris只是点头应允,没有询问原因,因为她知道文商不喜欢下属过问太多,结合上次文商被穆远拿酒瓶爆头的经历,chris分析他们老板可能是被黑社会威胁了,如果文商这种有钱有势的人都不得不屈服于这个流氓混混的淫威,那这公司恐怕迟早要完蛋了。
这位得力助理一边目送老板离开,一边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早日另谋高就。
新开张的茶楼人气异常旺盛,即便想要拿一张二人桌,穆远和文商也等了半个小时才被叫号。
对文商来说,中午出去吃饭就是浪费时间,为了省时,他一直都是去公司饭堂解决,平时这个钟点,他早已经吃完午饭回办公室休息去,可每次看见穆远那嚷着要跟自己出去吃饭的兴奋样子,文商愣是没法拒绝他,上回是这样,这回也是。
穆远很久没来过茶楼,一口气把菜单上三分之二的东西都点了,文商忍不住发话了:“你叫那么多东西能吃得完么?”
“吃不完可以打包啊。”穆远不以为然地将手中的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等待上菜期间,藉着周围吵闹人声的掩盖,穆远跟文商说起了胖熊,常云宣,以及自己三叔的事情。
“你对你三叔了解多少?”
“几乎是零。”穆远告诉文商,“我让东子帮忙查了一下,但调查结果发现他早在九年前就开始下落不明,关于他现在的行踪去向,一点线索搜没有。”
文商听完他的讲述,寻思片刻,通常有三种情况,要么是已经死了,要么隐姓埋名,或者是换了个身份继续生活。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好查。
文商向穆远说出自己的观点,比起穆永安,最好还是从眼前够得着的目标下手,比如胖熊和常云宣。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跟常云宣没有交集,可他却因为你喝酒住院的事情,而撤掉一个社团得力干部的职位?”
“我也搞不明白。”
“也许他跟你二叔有过交情?”文商猜测。
“常云宣这人名号还挺大的,他的事迹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可我从来没听说过他跟我二叔有什么交集。”
“或许是私交。”文商告诉穆远,他们社团的坐馆沈丹东和常云宣平日关系不错,关于常云宣的一些事情,他可以帮忙打听一下。
“那就麻烦你了。”
以前跟穆远吵嘴惯了,突然听见他对自己说这种客气话,文商竟感到很不自在,他没有作答,夹了一只烧卖放进碗里,低头咬了一口。
穆远看他的茶杯快见底了,拿起茶壶替他将茶水倒满。
“你经常说的那个东子,他是谁?”文商突然问道。
“你没见过他么?就是上次花炮会上跟我一起搭档的那个人。”说起他的这位发小,穆远是各种无脑吹捧夸赞,好像这个人向来就只有优点没有缺点,却压根儿没留意到,坐在对面的文商,心情好像有点不太靓。
“卧槽,一说东子,东子就现身了!”穆远拍了拍文商的手背,指着隔了几张桌子的地方。
贺东英刚跟朋友喝过午茶准备离开,看见穆远正朝自己挥手,准备走过去,忽然又注意到跟他同桌的文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文商看他的眼神好像还带了几分敌意。
“东子,你怎么也过来这边了?”穆远问道,“你公司在隔壁区,离这儿挺远的啊。”
“你之前送我的那枚领带夹有个小部件坏了,送去旗舰店修理,今天刚过去拿回来。”贺东英手里提着的正是那家店的袋子。
穆远一听,顿时就来气,“老子特么花了五六千块钱送你的生日礼物,这么快就坏了?!操,什么破质量,你还拿回去修个球,我跟你一块过去店里,让他们直接退钱!”
穆远激动得要从椅子上跳起来,贺东英摁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回座位上,“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坏的,不关别人事,行了你,那暴脾气就不能收一收?”
“哦,好吧。”前一刻还火气冲天的穆远,下一秒便立刻恢复原样。
贺东英就是一位经验十足的驯兽师,他永远有法子将这头炸毛兽从暴走的边缘拉回来,并气定神闲地给他顺毛。
一股强烈到令人难以忽视的目光往自己这边投射过来,当贺东英转过去的时候,他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文商那副巴不得自己在地面上消失的恐怖表情,而是文商别在领带上的那枚金色领带夹。
纵使贺东英头脑再好,也有失算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穆远一眼,“陪你的‘朋友’继续吃饭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先回去了。”
说罢抽身离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