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铁风的话让席夜阑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敌军主帅,而是一个谦逊有礼的君子,此刻身处的不是在敌人大营,而是一件偶遇的茶馆。
席夜阑道:“你很让我好奇,就好像你与我之间有过共同的生活背景。”
程铁风微微一笑,“能与小姐共坐品茶,亦是一件惬意的事情,让人回味无穷的事情”
席夜阑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程铁风淡道:“我年长于你,小姐可以随意的称呼一声兄长,亦可讲究的称呼一声老人家。”
席夜阑问道:“我叫你老头可以吗?”她看见了程铁风两鬓的白发,知道他并不年轻了。
程铁风神情一滞,突然笑道:“情景虽同,可岁月不饶人啊,物是人非也,物似人非也,若不是小姐提醒,我尚且还活在记忆当中,小姐这声老头叫的好,让我立即分清了现实与记忆。”
席夜阑不应,她心中感到怪异,因为眼前的这个老人,他的身上有股亲近熟悉的气息,这是共同的文化,却不似突然间见到一个异邦人的那种突兀,交流是如此的自然,没有半点生涩,问道:“你熟知大东国文化吗?”
程铁风应道:“虽熟,那也是熟在记忆当中了,眼下却是生疏模糊了,唯有茶道依然,小姐对茶可有研究?”
席夜阑冷淡道:“我不好这个。”
程铁风笑道:“那是因为小姐没有静下心来,细细品尝,请小姐饮上一杯以消心中烦恼。”
席夜阑突然拿出书信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之上,打破这恬静悠然的气氛,沉声道:“子凤已经被我俘虏了。”
程铁风看着席夜阑一眼,说道:“我紫荆大军并未有溃败之相,主帅却被你军俘虏,若不是子凤心甘情愿,又岂会如此。”说着叹息一声,“她信错人了,她终于遇到的不是一个似我一般视情重过世间一切的人。”
席夜阑听了程铁风的话,只感觉他似知道什么内情,却道:“你女儿已经被我俘虏,老头你还能静下心来慢慢品茶吗?”
程铁风看完了子凤的亲笔书信,沉默良久之后,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大案前坐了下来,朗声道:“大东国的信使说出你家元帅的条件吧。”
席夜阑闻言心中暗忖:“看来他并没有将易寒俘虏,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暗暗欢喜,若是一个子凤能若一场战争就此结束,那可真是比打一百场胜仗还要让人兴奋,问道:“为了换了子凤,元帅真的愿意接受任何条件?”
程铁风轻轻摇了摇头,“说出你们的条件吧。”
席夜阑朗声道:“我要求紫荆国立即退兵,三十年内不准再入侵大东国。”
程铁风直言道:“这我做不了主。”
席夜阑问道:“那谁做的了主?”
程铁风应道:“紫荆国女王。”
席夜阑冷声道:“元帅既然做不了主,那就让紫荆国女王来与我军谈判吧。”说着转身打算离去。
程铁风朗声道:“慢着!”
席夜阑停下淡道:“元帅自然也可以将我扣押,试试看能否将我当做人质换回子凤。”
程铁风道:“请小姐告知你家元帅,请他善待子凤,我自会修书一封,请女王确定此事。”
席夜阑点了点头,突然转身走到桌子前,淡道:“元帅,我口有些渴,不介意我品上一杯清茗吧。”
程铁风淡淡一笑,刚才请她品茶,她不为所动,这会却主动要求,却是一种挑衅,摆了一个手势,“请用”。
席夜阑饮了一杯之后,淡道:“我就不打扰元帅你静心品茶了。”
看着席夜阑离开的背影,程铁风露出一丝苦笑,印象中温婉动人的大东国女子何以变得如此犀利得势不饶人了。
叹息一声,“子凤,你这是在拿自己在做赌注,又在逼我,难道你不知道你母亲的公正无私吗?她身为一国之君,理应为整个紫荆国负责,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己之私为了你个人而退兵呢,或许你知道我能够让这场战争结束,所以用这种方式逼迫我屈服。”
程铁风在战场上从未真正意义的尝到失败,他一生最大的失败是败在一个女子的手中,而眼下又有一个女子向他挑战,这个女子却是他的女儿。
程铁风心中想救回子凤,但却不想以退兵这种方式,只有一种可能让他心甘情愿的退兵停止战事,拿子凤来要挟他,却不是那唯一的可能,他要出手了,他要逼迫对方老老实实的将子凤送回来。
程铁风朗声道:“侍卫,传我命令召集全军将领大帐议事。”
这种事情是遮掩不住的,就算程铁风有心隐藏,敌人也会拿此事来打击紫荆国大军的士气,因此程铁风干脆将此事告之全军将士,借此事激起军中将士的愤慨仇敌之心。
程铁风大军一直与苏定心大军僵持对峙,顶多也是小打小闹,却从没有大规模的进攻,而这一次他要将一直隐藏起来的实力全部暴露出来,给予敌人雷霆一击,全歼右翼的南王府大军之后,顺势西进,配合正面大军从侧翼将镇北军包围,剩下的几万人镇南军残军就根本不值一提,到时候程铁风就可以拿几万人镇南军将士的性命作为资本和麒麟谈判了。
一直与紫荆国大军缠战在密林坚守阵地的孤龙并不知道,危机正在靠近,敌人真正的威胁不是来来密林的敌人大军,而是程铁风一直隐藏起来,假装与南王府大军僵持不下并没有完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