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程世凌瞥一眼桌上大包小包的药,语气颇为不爽的问道:“又是他研制的安胎药?”
“恩,之前的吃完了,所以今天又拿了点来。”
对于南致远,她是感激的。她相信没有什么比南致远研制的药更管用,受他照顾,胎气一直稳定,且她的身体从未有过不适。
他总说做这些是为了感激她救他一命,其实大家都知道,不过一句随口话,哪能上升到救一条命。
“以后没有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去拿就好。何必劳烦他这个大忙人亲自送来。”程世凌不高兴的语气表明了态度。
这也不能怪他,自己的未婚妻身边天天围着一个对她‘别有用心’的男人,搁谁谁都不能乐意。
“好,以后没有了跟你讲。”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计较他的胡搅蛮缠。
他像得到好处的孩子,扬起拉着的脸走到她身边,“孩子怎么样?再有一个月就出来了,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希望是女孩子,这样就多了一个小小澜。”
“你说他是先叫爹,还是先叫娘呢?”
流艺澜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对孩子即将出生的期待。她相信,如果孩子出世一直待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亏待。可她不能这么做。
“八竿子没一撇,孩子都未出世,你就想他先开口喊谁了?”
“那是,我程世凌的孩子,一定比别人要聪明,自然比别人先学会说话。等孩子出来,你要多教教他喊爹。”他蹲到她前面,手贴在她肚子上,笑容谄媚,似有讨好宝宝的嫌疑。
她说这叫胎教,可以让未谋面的孩子提前捕捉外面的精彩世界。他听得懂他们外面的声音,所以他现在要多跟他说话,让他出世就能认出他。
这样一幕在外人看来再和谐美满不过了,其实只有当事人双方清楚真实未必如此。
孩子始终不是他的,这是程世凌唯一的隔阂。他怕有一天辰君爵找上门,把孩子带走。
辰君爵才是孩子的亲身父亲,如果这种状况发生,他没有资格强留。
流艺澜心中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虚幻,又太过真实。虚幻的她不能相信自己,能有机会身处如此幸福的日子里。
真实的是这个细心守护她的男人,不是他。
每天只有躺在床上才有空闲的时间,一旦人放松了,就会想起他。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占据她所有的思考。
想他得知她在他受伤后离开,会不会恨她。
想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想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想他是否依旧能言善辩,堵得别人说不上道理。
满脑都是他,越是想他,他在脑海的记忆就越深。恐怕这辈子,她只能靠这点回忆过了。
“是时候煎药了,我去把药拿给吴妈。你在这坐会,等喝完药去睡觉。”
程世凌起身,拆开绳子拿一包药到手里,去厨房交给吴妈。
一般医院开的药需煎一个多时辰,南致远精心调配的药,完美的避开这一缺陷,将一个多时辰缩减到半个小时。
三十分钟对于一个专心与宝宝交谈的女人来说很快,没一会程世凌便端来已经倒好放温的药。
“来,把它喝了。”
他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碗放到她手心。他试过要喂她,被她全盘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