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风驰电掣,范卿玄来不及抽身,侧身传来割裂般的痛,银色剑芒划过眼底,温暖的鲜血四ji-an。范卿玄伸手卡住剑身,反是倾身逼到天枢身侧,赤红剑光飞驰流转,映出天枢惊愕的神色。
“宗主!”本已带着巫马离开的卫延驱剑而来。
“啧……”天枢弃了灵剑踉跄退开数步,赶在卫延和巫马落地之前转身逃进了巷中。
卫延心惊的看着卡在范卿玄腰间的长剑:“宗,宗主!你——”
“不碍事。”范卿玄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转身抱起谢语栖,“瑶光呢,立刻让他来见我。”
“是,是!”
巫马看了一眼巷尾:“刚才那人,不管了么?”
范卿玄策马扬鞭:“回去!”
灵驹一声嘶鸣,扬尘飞驰。怀中的白衣人皱紧眉头,似乎马匹的颠簸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痛吟出声,耐不住要动,范卿玄按住他道:“马上就没事了,你不许睡,听见了么?”
“……”谢语栖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听到了没有,只是轻轻了哼了一声,那声音微微颤抖,耳畔的风声都能将它盖过。
范卿玄有些急了,摇了摇他道:“喂!别睡!叫我名字!我不说停不许停!”
“名字……?”谢语栖喃喃,意识依然朦朦胧胧。
“是的,叫我名字!我的名字!”范卿玄又狠狠往马上抽了一鞭,他只觉得怀中那人的呼吸越来越悠长,生怕他挺不住。
“名字……范卿玄……范,卿玄……”谢语栖轻声喊了出来,一声又一声的轻唤着。身后的箭伤不住流血,已染红大半边衣裳,他靠在范卿玄身上,气息悠远绵长。
当他们退出苍域城时,谢语栖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不论范卿玄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他立刻唤来瑶光。
瑶光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卫延,眼中满是疑问,却又碍于范卿玄铁青的脸色,不好多问,只得先随他进了土屋。
瑶光仔细检查着谢语栖后心窝的那道箭伤。箭还c-h-a在后心未拔,箭杆随着谢语栖微弱的气息轻轻颤抖着,血染的床榻斑斑驳驳。
瑶光回身朝范卿玄道:“宗主,这箭太深,伤了血脉,即便是拔了箭,怕是会血流不止……恐怕回天乏力……”
范卿玄脸色不善,瑶光也鲜少见他这个神情,犹豫着道:“宗主……不是我不肯救,而是即便是救回来了,怕也不比死了干脆……”
“此话何意?”范卿玄眉宇笼着寒霜,声音如同自冰川而来的寒流。
瑶光叹了口气道:“他体内有两种毒,一种名为倦飞,此毒为蛊毒一种,蛊虫随着毒素潜入浑身血脉,服用五天后蛊虫依附血脉之中,中毒者将浑身无力,功力被彻底封死形同废人,稍有动作便如有万千蚁虫啃咬,痛痒难耐。另一种毒名为参商,相信宗主是了解此毒毒x_i,ng的。”
范卿玄沉吟片刻道:“无论如何,保他x_i,ng命,余下的我来处理。”
瑶光摇头道:“宗主,这箭不能贸然拔出,伤及心脉更何况他此刻身体状况承受不起,我怕还未尽拔出他就——”瑶光话音未落,瞪大了眼:“宗主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范卿玄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那枚灵珠,未经丝毫犹豫便将它取了出来。
瑶光尊皱眉:“宗主!你是何等身份?竟为了一个杀手做到这个地步,你的伤口尚未处理,如今又取下如意珠,连你都会——”
“拿如意珠保他心脉,我要他活着。”范卿玄将珠子放入谢语栖手中,反握住他的手。只看如意珠中隐约有光华流转,一股温厚的气息顺缓缓流入对方心脉。
“拔箭。”范卿玄朝瑶光说,目光却一刻不离的望着谢语栖。
瑶光一声叹,取来工具折了箭杆,用烧的发烫的小刀小心的处理着埋在后心窝的箭头,上面有倒刺血槽,轻易触碰一下,血就如溪流一样涓涓滚下,他又忙着去止血。
谢语栖一直处在深度昏迷中,可身后拔箭的痛依然让他无意识的拧紧了眉心,脸色冰白如透明,裸露在外的肩身微微颤抖着,伴随着他嘴中的轻吟,就好像随时都会变得破碎。
范卿玄一直盯着他的脸,不敢眨眼。
如意珠中的光华就像是沸水在翻腾。连他自己都不知,此时此刻他的眉心已拧成川字,握着对方的那只手早已是满手心的汗,甚至连掌心的剑伤再次撕裂都毫无察觉。
其实瑶光处理这个伤口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而在范卿玄眼里,却仿佛过去了一个多世纪,直到瑶光满头大汗的起身说血已止住,暂无大碍时,他愣是呆了半晌才回神。
“他何时能醒?”范卿玄问。
“失血过多,又伤了心脉,也许得等上几日,这期间若是参商毒发,恐怕——”
范卿玄沉默的点点头,将如意珠放入了谢语栖怀中,然后撩开他有些散乱的头发,便就这么看着,再没有说话。
瑶光看着他,眼中亦是神色复杂,一贯冷冽不动声色的男子,竟还有这般温柔如水的神色,还从未见过他为谁做到如此。
瑶光收拾了一下,犹豫着开口道:“宗主,师弟他……”话到一半,却并未得到范卿玄的回应,踌躇片刻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土屋。
谢语栖伤了后心窝,无法躺着,范卿玄就起身将他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让他侧躺着。
就在替他翻身时,范卿玄忽然看到了谢语栖身上的另一个伤疤,伤在琵琶骨,那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