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没有找伴奏，哼起了幼时常听沈老爷子哼唱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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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见沈老爷子j-i,ng神不佳，沈弥章当即结束了直播，让他好好休息，出了病房往家里去。

一出病房她就给周晗打了电话，一如既往很快被接起，沈弥章莞尔，问她：“事情办完了？这么快接电话？”

“没有呢，但是能比夫人的电话更重要的事情是很少的。”

沈弥章笑骂了她一句贫嘴，问：“宝贝，有没有想我？”

电话那头周晗的声音没有任何异样，道：“有啊，特别特别特别想你，下回不帮她了，让她自己折腾，我要在家抱着你睡觉。”

“你呀，也就是嘴上说说。爷爷今天问起你了，我们聊了很久，我用上了全部语文功底把你夸得天花乱坠的。”沈弥章失笑，逗她道：“简直是玛丽苏里的女主人设了。”

“哎呦这么厉害？”周晗笑道：“真可惜我没听见，不然您考虑一下来我们网文圈发展一下？”

“不了不了，不合适不合适。”

沈弥章连忙拒绝，两个人嬉闹了一番，她顾忌着周晗事情还没做完，恋恋不舍要挂电话：“哎，怎么办呢，才一天没见就这么想你了，你赶紧把事情做完，早点睡觉，明天要来见我哦。”

周晗红着眼眶忍住哽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平时温柔的样子，哄道：“嗯好，我明天一定去找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锁好门窗，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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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从茹毛饮血的野蛮时代一步步发展到现代文明，科技进步让人类站到食物链顶端，自信自己是地球的主宰，可当自然真正发怒之时，他们依然如千万年前一样脆弱，不堪一击。全人类加起来都改变不了的事情，光凭周晗和蒋思归王渝三个人一晚上的冥思苦想又能改变什么？这是彻底无解的事情，她们心知肚明，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力让周晗先将情绪平缓下来，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多事情了。

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周晗只觉得眼睛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酸胀干涩，难受得紧，好在王渝和蒋思归趁她睡过去的时候给她冰敷了好一会儿，第二天才算是还能见人。

昨天晚上答应了沈老师要早点见她，周晗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做好午饭往医院去。王渝家离医院近，她比平时一贯的时间早了些到医院，想着干脆送上去，给沈弥章发了消息就下了车往住院部去。

不知道沈老师在干什么，没有像平时一样很快就回复，周晗看着电梯很快要到沈老爷子所在的楼层，准备给沈弥章打电话，可才出电梯没两步，就见沈老师背对着她在不远处，对面是她许久未见过的沈父。

两人间的气氛看起来并不好，似乎是沈父在责备她。周晗顿住脚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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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女儿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周晗。沈弥章这段时间都会尽量避开他来的时候，偶尔碰上了，沈父也对她视而不见，没有什么好脸色。

沈弥章倒是习惯了不以为意，让沈父心里愈发不痛快，今早过来见沈老爷子状态又差了些，听别的亲戚听见沈弥章和沈老爷子聊的，气不打一处来，拉着她出来就是一顿训：“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爷爷身体这么不好了你还存心气她？！你爷爷一直盼着你能找个好人家结婚生子，你还小的时候就开始给你攒嫁妆了，你倒好，开始拖着说没有男朋友，后来找了个女朋友闹得人尽皆知，仗着老人家宠你就这么没分寸？！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爷爷现在病成这样就是被你气的！你要不赶紧跟那个女的分手，找个男人结婚，不然就别来医院了！最后这段日子还要让你爷爷天天看着你糟心吗？！”

沈弥章心里委屈，觉得他不讲道理，忍不住还嘴道：“只是你不能接受，爷爷跟你不一样！爷爷是希望我能幸福！”

沈父看着她冷笑，道：“老人家宠你，你就无法无天了？你爷爷就算在你面前态度缓和了，你也不想想，我们一家成了多少人的饭后谈资？！他嘴上不说，心里能好过？临了了晚节不保，他从小那样宠你，偏偏是你，让我们一家在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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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晗将一切都听在耳中，沈弥章从不让她真正接触她的家里人，自己将那些恶意都抵挡在外，在她面前总是笑吟吟的淡然模样，这是她头一次，见有人这样骂她的沈老师。

周晗双手不自觉紧握着，又想起那时候沈弥章面上青紫的手印，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冲上去将她带走。可她不能，她的出现会加剧两人的冲突，周晗不想这样，不想让沈弥章更加为难。

她转身进了电梯，颓废靠着，低头看着脚尖，自嘲嗤笑一声。

废物，真没用。

让父母因为她而穷困潦倒身心俱疲，让沈老师因为她不断被家人责骂。

从小那样宠爱她的父母，她还没来得及孝敬一点，又让他们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担忧中为那具无用的身体劳心劳力。

向来被捧在手心的沈老师，因为她丢了工作，被家人同事学生误解，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沈老师，那样好的沈老师，她明明是想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让她成为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