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方知不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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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晨风回到会贤客栈,一进大厅就瞧见小六又无聊又焦急地等在那儿,看他师傅进来立刻蹦起来,冲上去说道:“师傅,你让我查的事情我都查好了,果然和师傅想的一样。”

慕晨风满意地对他笑笑,又交代他几句,小六一听又有事做,高兴地转身出去了。慕晨风见他轻快地跑出了客栈,心中感叹自己徒弟子太急,要好生管教。见店小二从身旁走过,忙叫住问他今日可有见到方子业,那店小二所答与单既明所说差不多,说是今日没有看见过,慕晨风连问了几个小二,都是一样的答案。

慕晨风谢过他们,又打听到那位登州来的杨公子住的房间,便直接上楼敲门去了。那位杨公子住在二楼左手第六间,是个游学的学子。慕晨风敲他房门的时候他正在坐在桌边摇头晃脑地吟诗,心怀不快地打开房门一看倒是愣了。所有的年轻学子都有个通病,便是觉得自己的才学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好,自己的风采也是万众瞩目的佳,彼此之间谁也不会服气谁,杨公子一见慕晨风不知怎的竟有了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又不愿失了气度,于是挺起腰板扬声问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慕晨风先是仔细地将此人打量了一番,这位杨公子长了张尖脸,活像了被啃得干干净净的枣核,又生对下垂眼,看起来没打采的很,偏偏还有一张难看的小嘴,整个都皱在一起,配上两颗大板牙,倒真有点像老鼠的模样。慕晨风心中有数,礼貌的拱手笑道:“阁下可是杨公子?在下姓慕,从单捕头那儿来。”

杨公子一听以为他也是官府里的人,忙向里让。虽然他对凶巴巴又冷冰冰的单捕头没什么好印象,可又不敢得罪捕役府,刚刚被他们盘问了一通,到现在还在心烦,只是看慕晨风一身的优雅内敛,却怎么也反感不起来,态度也愈发配合。

两人落座之后,慕晨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此番特地来叨扰杨公子,是想打听些关于方子业方公子的事情,听说你二人交情匪浅?”

杨公子急忙摆手:“不过是萍水相逢又聊的来罢了。”又追问道:“刚刚单捕头已经带人来问过一次了,可是方公子他出了什么事?”小眼睛一转着急地说道:“我看到告示说有流寇进了城,方公子他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慕晨风顺着他的话茬忧虑地说道:“不瞒杨公子,方公子确实失踪了,是否与流寇有关尚不能定论,不知方公子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仇家呢?”

杨公子眯着小眼睛冥思苦想起来,他与方子业恰巧住在同一家客栈罢了,平日里好结伴一同游山玩水、吟诗作画,都爱附庸风雅,其实不过是泛泛之交。他想了一时,谨慎地答道:“方公子一向和气的很,平日里也不见与人有过争吵,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吧。不过我是从登州来的,他却是通州人士,过去我二人素不相识,若是他在通州有什么过往,我是完全不知的。”

慕晨风点点头,又问道:“敢问杨公子是何时入住会贤客栈的?”

杨公子扬起头思索片刻答道:“便是云王殿下摆烟花宴的那一日。当晚我刚到殷城,在这客栈楼下用饭,一个人好不孤单,若不是方公子好意作陪,我还不知有烟花宴这等热闹可看。”

“哦?这么说杨公子和方公子一同去湖边看过烟花咯?”

“确实如此。”说道烟花宴杨公子立刻来了神,先是大大赞赏了烟花的壮丽,又诚恳地感谢了云王,再吟了几首那晚他即兴写的描绘烟花的诗句,听得慕晨风直拍手叫好,顺便将话题引向方子业身上。

“我们当时是站在明霞楼外,那里人潮涌动,好不拥挤。大家都还在观赏烟花,后来不知谁喊了一句,‘云王妃下楼了!’人群便全部涌到明霞楼下,把那儿围的是水泄不通,我与方公子本无意去凑那个热闹,无奈前后左右都是人,动弹不得,被人潮推到了靠前的位置。只见明霞楼下停了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马车旁站了四个清秀可人的丫鬟,不一时就有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地下楼来,打开马车门,接着就见王妃在一大群下人的簇拥下下了楼来了。”

“一见王妃下来了,人群开始激动起来,所有人都在喊‘王妃万福’,也都惦着脚伸着脖子想一睹王妃芳容,无奈王妃身边的下人太多,她也没做停留,立刻就上了马车走了,我只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只听身边的人都在夸赞说王妃如何如何高贵、如何如何美丽,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看见的。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当时方公子说了句有些不敬的话。旁人都在陈赞王妃的容貌,只有他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这个样子?’。我听了都吓一跳,急忙拉他走了,生怕被有心人听了去无端生出是非来。”

慕晨风突然显得很感兴趣,继续追问方子业的表现。杨公子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后来我们便回到客栈了。第二日我睡到中午才起,下来吃中饭时看见方公子,他倒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我便打趣他,问他是有佳人相会还是路与横财。他笑着说怕是两者都要中。我看他心情不错,本想约他下午去外面走走,谁知他却说有些琐事,不能相陪。我以为他真有佳人相邀,当然识趣地自己走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瞧见方公子屋里的灯都熄了,估着他也睡了就没去打招呼了。谁知今早醒来,敲他房门就发现他不在房中了,我以为他有事外出,直到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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