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到家的时候大伯娘已经做好饭了,大伯娘娘家姓刘,是隔壁寒水村人,20多年前嫁到张村陆续生了四个子女却只有么儿石柱立住了,因此对小一辈的孩子不论大小都是极宠爱的,有时候张家四兄弟的孩子们犯了错不敢归家都爱往大伯家跑,张豆子虽然穿来没多久却对这个长辈很熟悉。
进屋喊过人,刘氏给弟妹置了小桌让她在西厢榻上吃,三个孩子就跟她一起直接在厨房用饭。等吃过饭安顿好这边,嘱咐过莞莞,她便拖着不情愿的儿子回家了,家里也是有活计要赶的。
伯娘走了,姐姐莞莞让豆子坐在榻前陪母亲,自己便挽起袖子开始搽搽洗洗顺便给家里的牲口喂食,等下午还要跟邻居的小姐妹出去揽猪草。秦氏半靠在墩子上缝一件素面的小衣服,豆子只好坐在小凳子上一边装的憨憨傻傻的用些童言童语逗他娘说话,一边在心里泪流满面——想他以二十五岁高龄来装嫩,那是容易的事情么?
豆子家里并不大,三间砖房一间草屋,院子是土篱笆围的,门前有一棵颇有些年头的石榴树,屋后还有2株山里挖来的老茶树。牲口也不多,只养了一口猪,十几只下蛋的**,还有三只猎犬被老爹带进山了。莞莞很快把杂事做完回了西厢房,秦氏的织机也放在这里,在小姐妹们来找她之前,她要在母亲的指导下学习织锦。
豆子颇怀有崇敬心的移过凳子去看他姐姐慢慢的在木头织机上工作。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堂姐青桃拿着一段自己织错了的粉桃锻面过来跟秦氏讨教,三个女人便围着那块料子说笑一回,张豆子一边听着,一边拿手指沾了水在小桌上描今天学的五个字。
张青桃今年14了,已经许给同村林师傅家的长子,新房已经落成,就在南溪下游,离家不远,明年秋天就要过门,正是赶做嫁妆的时候。男方豆子也见过,叫林贺,听老爹说是年轻一辈手底下把势最好的——张豆子猜测,这是说他功夫好,因为林父就是本村最厉害的武者。
那是个皮肤黝黑,瘦瘦高高的方正男子,不大会说话。因为这对未昏小夫妻都是同村的,因此常常被调侃,堂姐被调侃惯了还能回两句嘴,结果这个堂姐夫却只会着脑袋傻笑。
未时末,姐姐跟邻居春丫,贵香,窦娘几个一起去打猪草,张豆子有些无聊,也跟了去。
傍晚回来的时候青桃已经回了,莞莞去厨房热了饭,三人吃了又在榻上说了会话,洗涮之后就上了床,家里虽然有油灯,但不是必要也是不点的。
又隔了一天,张家四兄弟才回来。豆子和堂兄跟姐姐从祠堂回来的时候,他们也才到家,伯娘婶婶都已经来了,收获还不错,除了两头山鹿一只獐子还有一只野猪,另有两只野**,一只类似狐狸皮毛极好的小兽,还有一窝活的没有尾巴的小兔子——姑且叫它兔子吧。
豆子见还有两只盖了树叶的背篓,过去一看却是两篓子白橄榄,不过在这个世界并不能肯定这个跟前世的橄榄是同一种东西,他捻了一颗果子咬一口,一股子清涩味直冲上来,味道不大好,不过确实是橄榄。
莞莞跑过来一把拉起他:“看你,齐墩果没渍过的时候可不好吃,涩嘴了吧,来,姊带你去喝水。”
因豆子家是离溪水最近的,所以这些收获都要在这里先处理过,然后分到各家,自己家不用的部分才能拿到集上或者县里去换钱。猎货没处理出来,中午四家人随便吃了午饭,男人们就提了猎物去溪边,女人们则开始烧开水。
大人在忙,小孩子由青桃带着拣洗齐墩果,这些个果子拣出来要送去村口的作坊榨油,豆子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平时吃的油除了部分动物油之外,居然还有橄榄油。
橄榄拣洗过就没他什么事情了,莞莞从那4只奇怪的小兔子里挑出一只最小的丢给他玩,自己跟着堂姐继续忙活。张豆子对着那只眯眯瞪瞪的小兔子大小眼,把那毛从头顺到尾从尾顺到头,一家子都在忙,秦氏还要照看四叔家的小丫头麦穗,两个堂兄石柱和明海都去了溪边,他却是无聊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