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爷笑出声:“我是老头子了,没几年好活,外面无儿无女,了无牵挂。”
陆瀚飞动作麻利,他把镍黄铜丝卡进伞骨,调试、修整,周而复始。
平爷执起他做的东西,看了一阵,赞道:“j-i,ng细!”
在伞厂里做了一个月的活,平爷来找陆瀚飞搭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们聊完天,平爷就被黑子和手下的另一条狗围着,离开作坊。
吃饭时,阿鸿扯着陆瀚飞的胳膊,小声道:“宇哥,平爷真的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
这话说的可笑,来这里的谁是好人?
阿鸿把自己盘子里的r_ou_拨了出来,放进陆瀚飞的碗里,“我没吃过的,我吃不了那么多。”
陆瀚飞看着碗里的红烧r_ou_,问阿鸿:“你怎么进来的?”
阿鸿满不在乎地说:“杀了我养父。他从我小时候就强-j,i,an我,伙着邻居老师一起,后来我十六岁了,知道这些是不对的,就拿刀把他们全捅了。”
陆瀚飞道:“你没有报过警吗?”
阿鸿埋头吃饭,“我那时年纪小,跟警察说了,伤也验了,然后警察就跟我养父老师他们谈了,私了解决。”
陆瀚飞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这小孩挺可怜的。
“别人救不了我,我就自己救自己。”阿鸿自言自语。
聊到一半,平爷也吃完了饭,他路过陆瀚飞身边的时候,特意拍了拍陆瀚飞的肩膀,似乎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
阿鸿一见到平爷,就像只小猫咪见到了猛兽,身上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陆瀚飞面无表情让开,他道:“不要碰我。”
平爷的笑容一下僵住,黑子的嘴巴一咧,露出y-in森森的白牙。
“住手。”平爷最后道,他说,“年轻人有点傲气是好事,别成天跟流氓似的。再说,是我不对,吓着小朋友是不?”平爷笑眯眯地看向阿鸿。
阿鸿捏着盘子的边缘,手忍不住地发抖。
陆瀚飞道:“弟,我们走。”
此话一出,平爷、阿鸿等人都怔住了。在监狱里,认爹认哥的,除了表面那层关系,还有一种意思——就是这人是自己的“伴儿”。愿意分享的不说,不愿意分享的,就暗示别人,别碰我的东西。
阿鸿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了,他道:“好!宇哥!”
平爷两道浓黑的眉毛狠狠地拧了一下,良久才缓过劲。
陆瀚飞吃完饭,他想去球场练练,消消食。可阿鸿就跟一条小尾巴一样,去哪儿都黏着他。
此时篮球场上除了犯人以外,陆天和几名狱警都在打球。
陆瀚飞想起在陆天办公室里说的话,悔恨得肠子都要青了,他犯什么冲,回忆什么忧伤的往事?陆天长得确实很好看,十分英俊,那双丹凤眼如同宇宙里深不见底的黑洞,勾得他挪不开眼,沉溺其中。
可这不是他说出那些话的理由啊,陆瀚飞刨了刨自己的短发。
“哥,你在愁啥呢?”阿鸿这次改为挽住他的手臂,道。
陆瀚飞抽回手,他沉声道:“刚才为了帮你才这么说,我不喜欢男人。”
阿鸿愣在原地,眼睛悠地红了,他道:“既然不喜欢我,你就不该那么说。”
陆瀚飞不知道阿鸿在想些什么,他好心帮错人了?他捉摸不透阿鸿的心思,也不想去研究,时间一到,继续去作坊干活了。
没想到,下午开工的时候便出了意外。
阿鸿身体弱,经常被欺负,狱警有时候也会照顾一下他,分派工作的时候就让他去虽然累一点,但是也不用消耗体力的工作——缝伞面。
陆瀚飞正在这头装伞骨,突然听到一声惊叫,他抬头一看,阿鸿白着脸坐在位子上,大拇指的指甲上对穿了个孔,鲜血染红了他整只手。
“哥、哥,好痛啊!有人推我!”阿鸿满脸是泪,脸色苍白。
陆瀚飞沉声道:“谁干的?”
阿鸿哭着摇头。
狱警去扶阿鸿的时候,阿鸿疼的两脚打哆嗦,那可是十指连心啊。陆瀚飞道:“我背他。”
他们到了医务室,医生赶紧给阿鸿处理伤口。陆瀚飞在门外等着的空档,被之前带他去找陆天的狱警叫走了。
陆天坐在办公室里,他进去时,对方背对着他。
陆瀚飞道:“什么事?”
陆天转过身看着他,笑道:“不要这么着急,接近薛志平的事怎么样了?”
“他现在已经忍不住来找我了。”陆瀚飞道,忽然,他皱眉,道:“阿鸿受伤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吧。”
陆天:“我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伤他?”
陆瀚飞觉得陆天找自己的时间太巧合了,不过只是凭空猜测,没有实质的证据,他道:“那就好。”
陆天皱了下眉头:“你很在意那个犯人啊,还有,监狱里明令禁止搞同x_i,ng-恋。”
陆瀚飞道:“我知道。”
“所以,和那个叫阿鸿的保持距离。”陆天总是满含笑意的眼睛沉了下来。
陆瀚飞看着陆天的样子,啧啧道:“我跟他保不保持距离,跟你没有关系吧。”
“你现在做的事关系到警方能不能抓到‘5·81’的其他犯人,不要为了其他的事分心。”陆天的声音近乎机械般的冷淡。
陆瀚飞觉得陆天说这话十分的牵强,在外人眼里,他在监狱有“正常”的x_i,ng-生活对他接近平爷有什么影响吗?
他知道这些警察为了办大案,立大功,一切不按他们计划进行的活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