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因此,天狐一族极难应劫成仙,盖因天道昭昭,恩泽甚是均衡,哪里会让他们如此轻松惬意的便能修成仙身?
想到此处,再看那潋滟,不知为何,额边眉角隐隐抽搐起来,心中一股无明业火烧得甚是莫名。
我本欲按捺,却不想口中已恶言相向,“哼哼,是了,本君怎忘了,天狐一族x_i,ng本 y- in ,来者不拒,自然是希望越多越好了。”
此时,我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气愤的原因了。
这潋滟本是我弟媳,却给我那阿弟不知带了多少个绿帽子,我这做阿姊的,自然合该气愤的。
她倏然转头,死死的盯着我,一双眸子里都是不可置信。
仍然是狐狸的模样,本君却觉得自己能从那眼眸里看到潋滟那张媚眼的脸上,透着何种神情。
必然是那倔强忍泪,又恨又怨。
我望着她,愣了半晌。
突而觉着有些手足无措。
她也望着我,眸子里渐渐s-hi润,开始挣扎起来。
那挣扎微弱而凌乱。
我却不知为何,觉着有些抓她不住,不禁松开了爪子。
潋滟一脱了掌握,便凌空俯身,抬头望着我,眸子里那黯淡的光,让人觉着,那是怨到了极致。
“好,”她轻笑一声,却那般的没有情绪,不似欣喜,不似嘲讽,亦不凌冽,便仿佛只为了笑这一笑,“斯生,只当本宫,从来不曾遇着你。”
我只觉得,她那红艳艳的身子,比这暗色的夜空,更加黯淡。
“潋滟......”开口,唤完她的名,却不晓得自己接下去要说什么。
她没有答应我,只是转了身。
眼见着,那艳红的狐狸,化做窈窕的身影,乘着一阵风,渐渐隐没在了夜空里。
未曾回头。
我张了张口,却终于还是没有唤住她。
若叫她,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不若便这样,她做她的不死山公主,我做我的逍遥仙君,或而她嫁与阿弟,成了我弟媳,偶尔相见互称一番姐姐妹妹。
天地广阔。
望了望不着边际的夜空,只突而悲春伤秋的觉着,心里空荡荡的。
彷徨的在原地又立了一刻钟,终于忆起自己已经逃出不死山,此下是要回云梦泽的。
正待本君抬腿迈步之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那潋滟防才去的方向,哪里是不死山!
那明明朝着与不死山相反的方向去的。
这里已经快出了流沙的地界,再出去那真是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了。
这小狐狸一身修为便连个堪堪自保也不定做到,那一身的娇媚可惹得多少人垂涎?
她虽刚才说自己来一个要一个,可便是白痴也当晓得那是气话了,哪里可以作数的?
一想到她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本君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子里,涨得很。
脚下哪里敢停歇,向着潋滟走的方向便追。
只方才停了太久,又不晓得她中途是否改道,这天大地大又去哪里追?
真是,哪里晓得,这公主竟然是个不识路的呢?
再忆起方才的情况,本吼只觉着自己便是那白痴了,明晓得她是气话,却还要拿话堵她。
那是天狐一族的传承,着实不该拿来当话头进行人身攻击的。加之阿弟也不定会在意,我却是在这气什么?
她是跟着本君出得那流沙,要真出了些什么事,我这于心何安?
便是不论这一点,作为公主受得点什么伤害,那不死山怎可能善罢甘休?
只当下,本君却是去哪里寻她呢?
我这心里惶惶不安,愈发空荡荡起来。
这茫茫然的寻人,便自然只能用着那些笨办法了。
我这沿路寻着,沿路揪了土地山怪来问,终于在三个月后,在那南海之外,黑水青水之间的昆吾之丘探听到这只小狐狸的蛛丝马迹。
这昆吾之丘乃是九丘之一,丘外皆是茫茫水路,不知这小狐狸是怎么到得这里。只听当地的土地称,前几日确然来了一位艳丽十分的女子,一到便很是被瞩目,举手投足间颠倒众生的很,被那丘主请去作客了。
那土地年纪不大,口才颇佳,言语间那女子的形容,俨然便是潋滟。
值得庆幸是,这一次她还未走,仍在这昆吾之丘。
之前也有多次探到了她消息的,之间也确然有几次险象环生,听说,最终都靠着些法宝有惊无险的逃了。
大约是那蒙枝与司寒对这女儿很是了解,这便塞了许多宝贝给她,否则倒真要出什么事了。
我这担了一路的心,又惊了一路,只觉得自个儿的小心脏都有些受不住了,此下听完那土地的话,终于松了半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