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纸条用烟灰缸压在书桌上,完后穿衣服穿鞋准备出门,想一想书桌上那么多书书本本好像纸条难以显眼,我又折回卧室把纸条用相框压在床上,一张大床上一幅相框的效果比较醒目,我端量满意决定即刻出门。出门之前把烟灰缸里的烟蒂拿进厨房倒掉,这么多烟蒂被小晏发现是会挨骂的。正在毁尸灭迹的时候,小屋的门铃响了,我当时听到门铃响,估计心跳至少停顿了五秒,确定了不是幻觉,我从厨房飞到门口,铆足大劲地去开门,就生怕一下拉不开,小晏她等不及。——那一刻突然觉得真是不能没有小晏,这段感情对我实在太重要,只要能和小晏在一起,即使真的要我节衣缩食我也乐意,因为有她,我就不会孤独,我吃路边摊也很快活,这快活任凭谁来扇y-in风点鬼火我都绝不拱手相让!
但,门外的不是小晏。
在我拽开防盗门的那一瞬间立刻冲下楼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当时那一瞬间我做的准备是抱住面前的幸福,我是准备抱住小晏跟她表白离不开她的,所以当看见高业和一帮男的站在门外的时候,我欣喜的笑容来不及收去,我激动的心情全部僵滞在脸上。
楼道里昏暗的感应灯把高业的脸照得异常y-in郁,门一开,他霍然抬头,站盈盈的头发上粘着些许雪花,他左面额头的皮肤隆着一个血紫色的大包,这在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是明显可见的。高业用一只手撑住门率先走进来,紧接着有四个村野匹夫的男人都跟进来,我对他们并不陌生,他们是在酒吧闹事的全部阵容。
高业,你今儿晚上来不是邀请我去吃饭的吧?
哼哼,行啊,季晏呢?
怎么,邀请我们俩一块去?去砸你车玻璃?
吴小阳,我不瞒你,我这人挺坏的,别说我没告儿你,到时候怪我手黑。
嗬,你吓我啊?
你觉得我是吓你吗?
高业穿着一件黑色皮大衣,他说这一句的时候把脸狠狠地逼过来,他的呼吸中有雪茄烟浓重的气味,我完全闻得到。在我和高业站在门口言词锋利的短暂交谈里,小屋已经灯火通明,四个男人其中三个已经把小屋四下走遍,另外一个手抄着裤兜原地不动,一头烫发跟电话线似的,好像一个长毛大傻屌。他喊高业叫哥,他接到查无收获的消息然后向高业悄声说,哥,那女的不在。这个男人特别的发型我记忆犹新,他就是当天在酒吧里被柳仲砍得捂着脖子直吭哧的家伙。
高业失望地挨个儿看了看他的兄弟们,看完了问我说,季晏在哪儿?高业的眼中有不耐烦的焦急,过去他可不是这样的,过去的他总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不凡沉稳,现在看来他已经搓手顿脚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