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我走吧,加拿大的冬天每天都在下雪,我在安大略省有朋友,他可以给我们做导游...
高业边说边揉着小晏的鬓发,然后是肩膀。小晏婉转地换了一个姿势离开高业的手,她说,其实想一想总过冬天也没什么好,时间长了肯定烦。不如去英国,法国也不错呀,意大利、马来西亚,我听说马来西亚风景特好,真希望能有机会出去看看,见见世面。算命先生跟我妈说,我这个人年轻时候波折多,要心想事成怎么也得过了二十三岁,过了二十三运气也好,一准儿能找个事业有成百依百顺又有长相又有内在美的好对象,但愿那样就好了,等到结婚的时候就痛痛快快地出国玩上一把,了了愿望。
高业听着漫不经心地点头,他用指尖摸摸太阳x,ue,仿佛是消除头痛的预感,然后他眯细眼睛迟迟说,你,在跟我抬杠?
小晏使劲拢拢头发,开始解围巾的系结,她并不着急,可她动作缓慢得近乎不自然,她让那条略略潮s-hi的围巾就那么单调地沿着胸前垂下去,半天才字正腔圆的反问道,你觉得哪个女的会和好日子过不去呐?
呵,呵呵,也是哈!那,你说是不是可以实现你愿望的人你就会跟着他?
当然,我一辈子都跟着他。
如果我能实现,你能跟我吗?
能啊,为什么不能?
我最憎恨别人侮辱我的智慧,季晏,你想哄我吗?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这怎么办呢?说着,高业用手抚摩着小晏的背,眼神里有启示也有暧昧。
高业,我能先洗个澡吗?
行啊,当然行,我刚洗过,要么一块儿洗?
怎么,你怕我会跑了?
我怕你?呵,好哇,我等你。
高业转过身来,他吩咐地说,管风,带季晏去浴室。明子,你去叫个人,把她捆仓库去。
高业吩咐完笑眯眯地望着小晏的脸儿,用略带解释的口吻说,没事儿,我是怕她站得累,你朋友嘛。小晏听了没吭声,甚至没看我,她乖乖地跟着管风朝着我看不见的那一头走去。
长毛和一个男的把我关在一间有宽无长的小屋里,其实我的情况根本用不着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挟持着,即使解开外围的绳子我仍然是被捆着手脚,就算松开手脚我当时也没什么力气跟人搏,我头顶的大口子开始像自来水似的流着血,现在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流光了。
我被关进的这个小屋就在离酒柜不远的房间,房门和酒柜是并列的。长毛不说话,他们重新将我捆绑在一根暖气管道上。我看到这里有宽无长,没有装修,也没有家具和日常用品,两端堆满了大小不一的木箱子纸箱子,成山的那样。好不容易留出一则开关房门的空间来,我就被牢牢实实地摁坐在这则空间的地上,倘若我尽力舒展身体,兴许鞋子可以碰触到面前的一侧门框。这里应该没有蟑螂,很多一次x_i,ng的针管倒是随地可见,它们大部分都被踩裂了,门框的墙角甚至有玻璃渣和纸屑掺杂混乱地积在一起的小土堆。我惝怳的眼还看到几个塑料瓶、烟头、被踩过的破报纸、还有一块好似汽车尾灯的碎片,反正这里是没有任何生活气息,如果扫帚算得上是日常用品的话,那么新的旧的一共有四把扫帚,估计够用一阵子了。
在长毛关灯关门之前,我本能地朝着外面张望,看不见小晏,也看不见高业,在这里的角度,我只能看见之前捆绑着我的位置,还有一口硕大的鱼缸和鱼缸里身姿优雅的热带鱼。
高业真是一个谨慎的男人,在我被关进小屋大约两分钟的时间长毛再一次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块黑色胶带,一进来就把胶带糊我眼睛上。然后我听见他走向那堆箱子,从声音听来打开的应该是一只纸箱子,不过30秒,门再次关上。
我的j-i,ng神正式被黑暗统治,人一旦没了j-i,ng神就完了,没力气思考计划,没力气挣扎求生,甚至慢慢开始麻木得不能动弹。我不知道柳仲和文文她们在那个时候都在干什么,我在那个时候想她们了,我心想多好的两个丫头呀,多好的两个知心朋友呀,跟我有着共同的梦想,可以说心里话,无论是多么尖锐的话题,即使刺痛过皮肤留下的也是见证友谊的迹痕。我还想起初中的时候和刘星在大院里吵架,一吵三天没讲话,然后老对儿跟刘星说我可能有恋父情结,挺可怕的。刘星听了立马火大了,跳脚骂街地把人家臭骂了一顿,还让人家有多远闪多远,别让她再看到。我问刘星干吗反应那么激烈,我说,小样儿,你跟我吵架的时候骂我的时候好像更狠哈!刘星不吭声,装作听不见。后来刘星偷偷地告诉叶雨,她说,小阳是我的朋友,我可以随便骂她,哪怕我把她打得头破血流都是我们的事情,别人不行,别人要是欺负小阳我就受不了,还不如我头破血流兴许疼过了就忘了,所以让她有多远闪多远,三人两命的事儿,惹急了玩儿真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一片黑暗的时候想起这些,过去关灯睡觉也是一片黑暗为什么不会想起这些呢?我满脑子都是以往难忘的日子,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膨胀得厉害却哭不出来,有啜泣的哭腔从鼻孔里传出来,哽咽艰难,完全是鼻音的那种。我心酸地想着我妈,在想我*时候我也想到了死亡,就在这脏兮兮的地方,就在这两面成山的破烂儿箱子中咯嘣一声地死掉。如果我死了,我妈肯定会比任何人都椎心泣血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