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曜开口,觉得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抿了抿唇,勉强说道:“这么晚了,你们是要出去遛弯么?天气有点冷啊。”
后面的护工听到这句话才是尴尬中的尴尬,她本来的聘主是王曜,工资一直都是王曜发给她的,但是她照顾的这位病人的直系亲属却是这位典小哥。然后今天一大早典时突然跟她说要搬家,带着n_ain_ai去另一个地方住。虽然这位护工觉得很纳闷,但是雇主要求搬就搬吧,紧接着典时又提出说是之后由他来发工资,让他不要接收王曜的工资了。
这位护工这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在表达了懵逼之后,典时宽宏大量的说道:“对,我倒是忘了,王曜那面我去说好了,你之后记得每个月来我这里领工资就行。”
护工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还是应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护工才发现了一个事实,她自己的雇主和自己的服务对象的唯一的亲人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矛盾,雇主都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搬走的事情。这……
n_ain_ai一脸茫然没弄懂典时和王曜在说什么,但是神智正常的护工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典时只是很冷静的回答道:“我要搬走了。”
王曜一僵。
典时继续心平气和的说:“这半年谢谢你了,但是现在我住在这也不合适,差不多也该搬走了。这半年承你的情也不是说一两句谢或者给你钱能补回来的,只能对你说一句谢谢。这半年真的打扰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只要你说,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肯定帮。”
王曜一时间都傻了。
他呆呆的看着典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典时能说出来的话。
典时微微欠了欠身,搀着n_ain_ai就要往前走,王曜突然拉住了典时的袖子。
典时看了看自己被拉住的袖口,又抬头看了看王曜,扬了扬眉毛。他等着王曜说什么,但是王曜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那样子显然是不舍又纠结,却偏偏一句话都不肯说。本来勉强压着自己的怒火的典时,火气又被挑了起来。
又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
王曜面对着他,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什么都不肯说,这样的态度让他莫名的心烦。真的是无话可说,是不是?如果真的无话可说,摆出这样一幅伤心欲绝的表情来,又有什么意思?仿佛被抛弃的是他,被欺负的是他一样。
典时终于不耐烦了,收回了目光,不再看王曜。而是搀着n_ain_ai继续往前走。
拽袖子的力气能有多大,也就是有些微的阻力,然后袖子从王曜的手里滑了出去。
“等等。”
王曜出声,典时叹了口气还是止住了脚步。
“我——我想和你谈谈。”
王曜忐忑的说,然后又强调道:“单独。”
典时扭过头来,看着王曜。真的是罕见,他几乎从来没有在王曜身上看到过这么懦弱又无助的表情,那样子活生生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平时那副又嚣张又胜券在握的样子仿佛全不见了。典时心一抽一抽的疼,看着王曜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受,看着这个样子的王曜,他也明白他一直坚信的事情——王曜对他的感情,至少是真的存在过的。但是他也气愤,他气愤王曜摆出这样一幅模样,却不肯对他有丝毫的解释,没有道歉没有解释,这他妈的到底算是什么?
“你想谈什么?有什么是一定要单独谈的?”
王曜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说道:“我……我……”
一个字他重复咬了好几遍,却怎么也组织不成一句话,到最后,王曜只是憋出来一句:“你可以不搬走。”
典时眼睛里一点神采就暗淡了下去,只是懒洋洋的点点头,哦了一声:“谢谢你的好意,没事的,我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你……”王曜有点着急:“你找了哪里?那面环境怎么样?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你带着n_ain_ai,还是安全为主……”
典时压着火气,耐心的听完,点头客气道:“没事,谢谢你的好意,那面还不错,不用担心。那我走了。”
王曜抿着唇,喉结滚动,眼看着典时又要转身,喊了一句:“等等!”
典时就等着王曜说话。
王曜看着典时那张过于平静的脸,很多话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典时失望的看着王曜:“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你知道的。”
看王曜再也没有说什么,典时叹了口气,拉着n_ain_ai走出了这扇门。
这扇门他曾经无数次进进出出,从最开始的借住,到后来每次都觉得是回家,此时此刻可能是最后一次踏过这扇门了吧。典时弯了弯嘴角,搀着n_ain_ai的手更紧了几分,在呼啸的寒风中快速的带着n_ain_ai坐到了提前叫来的专车上。
护工阿姨紧随其后的出来,坐在了副驾驶里。
典时看n_ain_ai已经坐好了,才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
典时没有往后看,出租车开动的时候,他慢慢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座位上,仿佛睡着。
可能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吧,典时心里想着,居然都不觉得悲伤,一种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只是有一滴眼泪慢慢的顺着眼角快速的滑入了鬓发里,快到让人看不到踪迹。
第269章
搬到了班长那面, 典时打理了两天。
不管对典时还是n_ain_ai来说,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