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
孟婆看到他倒下的那一刻仿佛要窒息,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遍体鳞伤的回来了。
颜丹青呆滞的睁着双眼缩在孟婆怀里,半晌道:“师兄,我的心好痛啊!”
两行热泪自脸颊滑落,颜丹青再也忍不住了,扑在孟婆身上哭得闻者心痛,像个孩子。
路过的鬼魂冥差也只道他是个接受不了自己已死的亡魂罢了。
“……”
孟婆轻抚着他的背,柔声道:“别太执着。有些人,有些事,还是忘了吧!”
“好。”
颜丹青抽噎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回去一次。”
“不悲鸟缘我而起,血痂咒为我所制。我、想弥补我的过错。之后……凡尘之事再与我无任何瓜葛。”
“……”
第二天。
黄泉路口,颜丹青背着殊途剑与之告别。
孟婆递过一个小瓷瓶:“解药都配好了。无尽净瓶里的药取之不尽,该是够用了。”
颜丹青接过净瓶攥在手里,沉默片刻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昨天,他没有回冥王殿,而是去了阎罗殿。一些事在问过阎罗后,渐渐的真相大白了。
辞别孟婆,颜丹青再次走在黄泉路上。
路很长,很黑,幽幽鬼火不断从他身边飘过,那是刚死的亡魂。不大的一小团,看起来是多么的脆弱,仿佛手轻轻一挥就散了。
走出黄泉路的一霎那,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
颜丹青眯了眯眼一手遮阳一手摸了摸石兽的头。殊途剑把他送到了滇池,和他之前来的时候相比这里更加安静了,y-in暗的死亡气息萦绕在滇池的上空。
一步步走近,亭子里,他没有看到拿着扫把认真打扫的小一。南厢外,他也没有看到白绫遮面身形消瘦的白薇。
突然,一阵哭号声传来,那是白薇的声音。
循声而去,西厢外,小一怔怔的看向屋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薇则跪在床边泣不成声。
“白薇?”
颜丹青走进去,轻声道:“我看看。”
白薇没有让开,抹着泪哽咽道:“萧公子,没用了,姐姐已经……已经去了。”
颜丹青拿出净瓶放到她手里道:“别再叫我叫我萧公子了。我不是。这瓶子里面是解药,你喂她一粒,她会醒的。我保证。”
白薇看他一眼,半信半疑倒出一粒喂白术吃下。
奇迹在他们眼前出现了,本来全身结满狰狞不堪的血痂在以他们r_ou_眼能看到的速度下快速消退。
白术……重新有了心跳。
白薇看得惊了,然而等她回过神来想道谢的时候,颜丹青已经走了。
小一站在床边递给她一个手帕,n_ai声n_ai气道:“薇姐姐,那个哥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你一看就明白了。”
白薇颤抖着手接过,泪水再次涌出,把手帕放在心口泣不成声。
这条手帕……这条手帕是她送给颜丹青的唯一礼物,本是素面,却被颜丹青画上了一只蓝色蝴蝶。
他笑着说:你不要再穿红衣服了,蓝色更适合你。
白术手指微动,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
“阿娘!”
小一扑到醒来的白术身上,小声道:“阿娘你可算睡醒了,你快哄哄薇姐姐吧!她都哭了好长时间了。”
白术缓缓起身,却问道:“是……他回来吗?是他救了我?”
白薇没有回答,颤抖着把手帕递给她看。
白术看罢一眼瞥过头去,低声怒道:“这算什么,害人之后再救人吗?”
她记得自己已经死了,魂魄离体。走在一条漆黑且看不到尽头的路上很久很久,途中与一位负剑白衣少年擦肩而过……
“姐姐,我要去明镜台。”白薇把净瓶放到床边沉声道:“阿暖一定会去那里的。如果他是回来的复仇的,他一定会去明镜台的。这个瓶子里是解药,滇池,还不能衰落在我们手里。”
沉默片刻,白术沉声道:“你只管去,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白薇轻轻摸了一下小一的脸蛋,转身出了房间。
颜丹青出了滇池,一路北上直往轩目山,捣了不悲鸟的老巢后调转方向,他想先回仙人阁一趟。
拂松思量山地处极北,常年大雪封山,厚厚的积雪是一道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然而……再牢固的城池,也有被攻破的一天。
颜丹青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雪地里,仙人阁里的积雪很深,他费了很大力气才走到无量堂,扒出一套仙人阁校服换上。
站在无量堂门前,颜丹青伸出一只手接住飘来的雪花。
他来的时候雪还下的还很小,然而现在却成了鹅毛大雪,一簇一簇纷飞飘零。抖落手掌结成冰凌的雪花,颜丹青径直走入雪中,不消时便融入雪景中。
明镜亦非台。
“下雪了?”
一个弟子惊喜着伸手接住,雪花立刻在他掌心融化成细小水珠。
又一个弟子高声叫了起来。“下雪了,果真是雪。”
更多的明镜台弟子来到外面,抬头看着雪花从星星点点变成鹅毛纷纷。
雪越下越快,越下越密,遮挡了人们的视线。只有小一辈的明镜台弟子感到新奇,更多的弟子则是恐惧。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仿佛噩梦的三个日夜。
一夜间暴雪纷飞,洛邑城内冻死冻伤无数,明镜台内尸横遍地……
镜台内,陆仲和一众家主掌门正在讨论滇池受袭之事。忽然一个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