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盼这话说的并不真心实意。
怎么说呢,日后的事情,如今她也说不清楚。
何况,即便钟锦一生可信,然而即便是女子,关盼也不想将自己的担子压在他的肩头,他们是夫妻。
合该风雨同舟,共渡难关,她也有自己的责任。
回到关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谢容看见女儿换了衣服,阿花被放在板车上,还有关晏,关晏竟然回来了!她把怀里的小儿子交给关正云,道,“这是怎么回事?”
关盼道,“娘,今日在外出了事情,咱们先回去,我们几个同你慢慢说。”
关正云也点头,道,“对,先进来,这会儿你们该是还没吃饭,我喊你们张大娘过来,给你们做点吃的。”
说完,关正云抱着儿子去喊张大娘,路过阿花的时候,心疼地摸摸它的狗,看它身上的毛都剃了一片,肯定伤得不轻。
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阿花抬进门,关晏留在外面招呼,关盼姐妹和钟锦一起去了堂屋。
谢容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倒是快说。”
她都快急死了。
关盼言简意赅,道,“今日寺里出了乱子,我险些被两个盗匪掳走,阿花咬死了那两个人,被砍了两刀,我这才侥幸没事。”
谢容的脸顿时白了几分,不由上去拉着关盼的手,颤声道,“遇上了盗匪,梅州城哪儿来的盗匪!你没事吧?”
关盼也握紧了她娘的手,道,“我没事,只有些害怕,在家歇两日就好了。”
谢容这才坐下,喘了两口气,“平安回来就好。”
她家的姑娘,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平安就好。
钟锦起身,道,“今日之事,都是晚辈疏忽,这才让盼儿遇险。”
谢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没怪钟锦,只道,“你坐下吧,好端端来了盗匪,也怪不得你头上,对外面你是怎么说的。”
对外自然不能说一个姑娘遇到了盗匪,这等事情,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这世道不得不防。
谢容不责怪他,他反倒越发的愧疚,道,“那会儿实在乱,对外说有人要绑了我去敲诈钟家,已经报官了。”
谢容点头,“行,我知道了。”
关晴坐不住,挨到她娘身边,“娘,今日可吓人了,多亏阿花偷偷跟着我们俩出门,要不是它,它伤得那样厉害,娘你日后就不要嫌弃它了。”
谢容搂着小女儿,道,“我若是真嫌弃,还能叫你们养着它,放心吧,日后肯定亏不了它的。”
关晴这才露出一点儿笑,靠在她娘身边,她便觉得天大的事情都不用害怕了。
关正云父子三人很快也回来了,关晏怀里抱着小弟,听他嘴里哥哥、姐姐的喊着。
关正云已经听长子三言两语说了那件事情,进门便打量了关盼一番,看她平安无事,这才安心。
“你们大娘在灶房做饭,等一会儿便好了。”
关正云道。
关盼当即起身,“我去瞧瞧,叫大娘一个人在厨房也不好。”
钟锦担忧她受了惊吓,灶房里又是刀又是火的,不安全,他已经拽住了关盼的袖子,不叫她过去。
谢容温声道,“你坐,我去瞧瞧。”
做饭谢容不会,但是打下手她很会。
关盼确实恍惚,便坐在屋里。
越是回到家中,那股子后怕的劲儿就越大,关盼坐在椅子上失神。
这不是她头一回遇险了。
她想好好活着,不想再死一次了,不管是因为救人,还是遇到盗匪,她只想好好活着,再也别遇上要命的事情。
堂屋里一时间颇为惨淡,关盼失神,钟锦担忧。
其他人看着他们二人,也觉得担心,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关小弟不满他们这样沉默,哥哥姐姐爹娘大声喊了一遍。
关晏想起什么事情,打破了沉默,问道,“小弟的名字取好了吗。”
关晴回道,“还没有,姐姐说你读书最多,等你回来一起取。”
关晏颔首,“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姐姐想过么?”
关盼回过神,看着小弟,温道,“取昭字如何?”
“倬彼云汉,昭回于天,”关晏念道,“昭有光明之意,是个好字,爹,你觉得如何?”
关正云笑笑,“你们几个的名字,都是你们娘起的,一会儿问问她吧。”
关晏点头答应,钟锦凑到关盼耳边,小声道,“这个字起得好,日后咱们有了孩子,也让你来取名。”
关盼也小声道,“取名不是长辈的事情吗,钟家族中长辈甚多,该是他们来取名。”
钟锦摇头拒绝,理由十分充足,“不好,‘锦’字一听,就像个纨绔子弟的名字,华美鲜艳,徒有其表,我一个男的,这个名字我还得叫一辈子。”
钟锦对自己的名字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说起来抱怨颇多。
外人面前他不好说,关盼却是听得的。
“名字而已,不要紧。”
关盼笑着劝他。
谁也不能因为名字,就定下了一辈子。
有些人还名不副实呢。
有了这一通谈话,一家人复又热闹了一些,说起其他事情来。
张大娘手脚麻利,很快把中午剩下的米饭炒好,又回家带孙子去了。
吃过饭后,钟锦也该回去了。
关盼送他去外面,依旧是往村口走。
两人今日话也不多,是并肩往前走,关盼忽然说道,“你知道我这名字是从哪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