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晏在家住了两日,还是担心姐姐,不太想去书院。
想到关盼明年春日里就要出嫁,他们姐弟能相处的时日也不会太久了。
关晏抱着见一日少一日的心情,总是不太高兴。
他虽然只比关盼小两岁,但关盼懂事早,照顾起他来很是用心,关晏舍不得她,也怕她嫁到钟家会受委屈。
关盼知道他担心,笑道,“你在家苦着脸也是,日后蟾宫折桂,做我的倚仗,如此,钟家自然人人都要给我几分脸面。”
她这两日都没有劝关晏回书院,是知道他去了书院也会担心,正经做不成事情,今天已经第三天了,即便关晏天资不凡,也经不起这样懈怠。
关晏也明白这个道理,道,“姐姐放心,我明日一早就过去书院。”
他看着关盼手里那个快要绣好的香囊,又道,“姐姐,这个给我吧。”
关盼道,“不是中秋那会儿才给你绣了一个新的,这才多久,就又想换了?”
关晏自然知道这东西是给钟锦的,但他想要,关盼肯定也会给的。
关盼果然没有拒绝,反正布料很多,给钟锦重新做一个也不耽误。
“好,这个晚上就做好了,一会儿给你。”
关盼道。
关晏立刻高兴起来,“谢谢姐姐了。”
“晚上想吃什么。”
关盼又问。
“什么都好,我不挑。”
关晏道,“姐姐你也别太惯着关晴,数她整日里挑三拣四,最难伺候。”
关盼道,“你这话叫她听见,回头还得来跟你吵架。”
关晴一向能折腾,关晏习以为常,道,“她从会说话开始,哪天不跟我吵。”
关晏垂眸,又道,“姐姐嫁到钟家,便再也不用围着锅台转了,到时候姐姐便能做些别的事情,这也是好事。”
关盼这些年在家,一日三餐大多时候都是她在做,她娘谢容不太会做饭,还得照顾孩子。
关晏总觉得自己姐姐这样漂亮,合该是享福的命,要是一辈子都围着锅台,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关盼放下绣绷子,道,“你这么一说,那我嫁到钟家,岂不是整日里游手好闲,那我该做什么?”
关晏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家事应该是钟家的长媳打理的,姐姐就是不做什么,应该也没事。”
关盼心说只怕她没有享福的命,事情肯定不少。
“姐姐是不是明年就要生个小外甥,我同窗家的小外甥长得像他,说是外甥肖舅,到时候姐姐也要生个像我的外甥,我看姐夫读书是不太行,还是像我一点好。”
关晏说的十分兴奋,好像他马上就能有个小外甥一般。
关盼忍不住笑起来,“好好好,像你。”
钟锦若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小舅子,只怕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晏还在为姐姐的未来考量,“我前些日子打听过了,姐夫是勉勉强强靠中了秀才,中举怕是不太容易,可我觉得他二哥既然是举人,那他还是考举人最好,不然日后在家,没有说话的份,到时候姐姐你也要跟着受委屈,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关盼觉得弟弟说得有理,但钟锦并不太喜欢读书,道,“前日在寺里,我听他说他爹把一些家中庶务托付给了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空余。”
关晏道,“姐姐就别管这事了,我回头去问问。”
“那你去吧,能考中还是好的。”
关盼道。
有句话说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不见得有道理,但世道就是如此。
就像张泽,中举之后,立刻弃了自己,甚至还想逼迫她,即便她赢过一回,但张泽背信弃义,并未有什么实质的伤害。
这也是关晏考虑到的事情,姐姐照顾他这么多年,他自然要设身处的为姐姐考虑。
“姐姐的嫁妆准备好了吗?”
“好了。”
说到这儿关盼都压低了声音,道,“你说娘到底是什么人,她给我准备了许多东西,林林总总,算起来都有上百两了,还不算那十亩地,爹还说了,我有的,你们几个也有。”
关晏知道自家没缺过银子,日子过得富余,他读书花销不小,家里也没少他什么。
但数目这样巨大,他也不由心惊,道,“娘不是逃难到这儿的吗,说不定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后来落魄了。”
谢容识文断字,显然是正经读过书的女子,身份不简单。
不过他娘不说,他们几个也猜不到,他爹娘也不像是所谓的江洋大盗,不偷不抢的就行,难道有钱还是什么坏事吗?
关晏对此不甚在意,只觉得关盼有这么多嫁妆,想来日后到了钟家,也不会受委屈。
关盼玩笑道,“说不定还是逃婚出来的。”
“姐姐想得太多了。”
关晏道,“娘也不是傻的,好端端的怎么会逃到咱们这个穷乡僻壤来受苦,关晴瞎看话本子,你也跟着瞎看。”
关盼想着也是,姐弟二人说了不少事情,关盼手里的东西也绣好了,只剩下晚上缝起来,里面放些香草就好。
晚上是关晏帮着做的,谢容和关正云听说关晏明日要去书院,都安心了。
钟家这几日人心惶惶,直到听说驻军这次抓了不少盗匪,这才稍稍安稳了一些。
钟锦他娘孙氏最近出门,儿子的婚事经常被问起来。
其实不少太太都瞧不上孙氏给儿子挑的媳妇,孙氏也觉得面上无光。
但她毕竟不是太苛责的人,只说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