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包袱,却原来,掀开外面的一层金镶玉裹,内里装着宝藏。
他很好奇,终有一日,有一双手揭开这层伪装,到那时,这少年究竟会有多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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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到府上,刘管事早候在门外,他看到叶重锦,暗自松了口气,上前恭谨道:“两位少爷好。”
叶重晖淡淡点了下头,回头捏了捏弟弟的脸蛋,这才转身往自己院子去。
刘管事道:“小少爷您可回来了,老太爷等了有一会,请您过去问话。不过……大少爷是从翰林院回来,小少爷该是从城西的别苑回来,又不顺路,怎么会在一辆马车上。”
叶重锦面不改色地扯谎:“路上碰着,就顺道一起回来了。我这就去找爷爷。”
刘管事不敢多问,跟在他后面一道去康寿院。
前世这个时候,老爷子已经走了三四年,这辈子许是心结解开,并不显老态,反而很是j-i,ng神。
见到宝贝乖孙,拉着他的手,笑问:“乖宝,见着窦先生了?觉得他如何?”
叶重锦连连点头:“见着了,窦先生很有见识,谈吐也很风趣,与他交谈很开心。”
“咱们阿锦喜欢就好,”老爷子说话慢悠悠的,但腔调极有力,笑道:“京城里口碑好的先生虽然多,但都不适合咱们阿锦,唯有这位窦先生,为人谦和有礼,又极为豁达开阔,好在你兄长往日与他有些交情,否则,人家哪里肯破例收入室弟子呢。”
叶重锦吐吐舌,没敢说今日窦先生拐着弯想收他,被他婉拒的事。
“爷爷,”他拉着老爷子的手,轻轻摇晃,道:“我昨日夜观天象,算到师父就要回来了,若是他回来,见我又多了个师父,难免介怀,您说,这该怎么办。”
老爷子闻言皱了皱眉,道:“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生在世,便是不断学习的过程,多拜几位老师实属寻常,何况空尘大师是出家人,心胸宽广,不会为了此等小事与你为难的,还是说,阿锦自己不想学?”
见孙儿垂着脑袋,浓密的眼睫一颤一颤,可怜得紧,他忙柔下脸色,道:“乖宝不恼,你不想听,爷爷就不说了,可好?”
叶重锦伸手圈住老爷子的脖颈,撒娇道:“爷爷也是为了阿锦好,阿锦怎能让爷爷失望,窦先生那里,我会去的。”
少年的嗓音清润甘甜,老爷子只觉得心底被清泉涤荡了一遍,别家的小孩若是自小被宠溺到大,多少会有些恃宠生娇,但他家阿锦,无论受到多少宠爱,总是体贴乖巧的,让人怎么疼他都嫌不够。
老爷子道:“乖宝此次受了委屈,爷爷这里有几箱玉竹纸给你做补偿,你父亲一直想要我都没给,待会让人搬去你书房。”说着凑到小孩耳边,小声道:“偷偷地,别叫你父亲瞧见了,省得他跟我闹。”
叶重锦先是一愣,接着连连点头应好,爷孙两个捂着嘴偷笑。
他心里清楚,其实老爷子乃至他爹,其实对他并无重望,什么出人头地,学富五车,他们哪会在意,忽然逼他做学问,是看他钻研旁门左道入了迷,怕他走了歪路,想把他拉回正道上来。
可他偏就喜欢这些旁门左道。
用过晚膳,他又趴在窗前,对着空尘大师留给他的星象图观测星辰,紫微帝星比昨日更加黯淡,而不远处,一颗橙色星辰有入主星宫主位之势。
前世这个时候,庆宗帝已经病逝,而顾琛也已经登基一年。
一个在边境数年,没有根基的太子,以及京中这些已经成长起来,盘根错节的几位皇子,若是皇帝忽然驾崩,太子恐怕来不及奔丧,江山就已经易主。
一个当不了皇帝的太子,只有死路一条。
夜深,一头矫健的白虎窜入屋内,歪着脑袋看了看趴在窗前的少年,瞪着灿黄的眼眸,显出几分呆傻,它愣了好一会,缓缓踱到沉睡的少年身旁,把人驮在在自己背上,一步一步往榻上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