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亚琛大概也知道玩脱了,那天晚上玫瑰跟宴喜臣解释了不少,但宴喜臣压根不停,转头就走。杜亚琛叫不住拦不住,最后竟然强行用武力把他带回了住所,偏偏宴喜臣打不过他,差点气得要绝食了。
虽然杜亚琛再三保证,只要宴喜臣愿意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谈,他愿意把所有事如数告知,再无隐瞒。
宴喜臣觉得那不一样。
他收到的冲击波太大,导致身份转化也很尴尬,一时半会不想见杜亚琛。
本来计划离开a区也因为这件事搁置了,据说玫瑰和罗森在调查那天晚上刺杀他们的人是谁,可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果。杜亚琛又因为这件事被a区的守望人叫去了……宴喜臣想到这就来气。
他在背后猜度半天杜亚琛是哪个区的守望人,却没想到他的身份是这个凌驾在所有守望人身份之上的位置。
宴喜臣越想越不明白,杜亚琛留在自己身边,究竟是图什么。
他还傻乎乎的,差点捧上一颗心去给人看。
第三天宴喜臣坐不住,收拾了东西决定立刻回z区。杜亚琛不跟他一路他不在乎,他要回去找段明逸。
杜亚琛晚上刚出门办事不就,宴喜臣就拎着东西要走。而玫瑰和罗森碍于摸不清楚宴喜臣和老大的关系,即使拦截也不敢下手太狠,所以宴喜臣的出走,几乎是无人能拦住的。
大概是罗森通知得到位,这a区里又到处都是杜亚琛的眼,宴喜臣走了没半小时,就被杜亚琛给追上了。
开始宴喜臣还指望着杜亚琛能说两句话,结果这人张口就是:“你不能走,现在很危险,必须呆在我身边。”
介于杜亚琛平日里不是没情商,宴喜臣怀疑他追来就是专程气自己的。
杜亚琛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并不劝他回头,也不离开,就是一直跟着他。
宴喜臣脚步走得很快,霓虹灯和远处模糊的光影在视线里颠动,路边的商店放着林肯公园的《numb》。
他听着,走着,在一片金属和硝烟的气息中,他红了眼。
他想凭什么呀。
杜亚琛总是呈现给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再和他的情场上。
宴喜臣不会傻到认为杜亚琛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别的追求者,他对自己这种心情很难解释。如果他跟得上潮流文化,或许这时候就会骂他‘绿茶d’了。
最可恨的是杜亚琛看上去似乎了解关于自己的许多事情,可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他可以随时掌控他,而他不行。
宴喜臣越想越伤心,甚至觉得自己白瞎了眼,更别说这一颗心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心脏还为曾经那些温情跳动着,突然听到歌uly”,忽然就忍不住了。
他转过身,看到红光绿影在杜亚琛脸上拉出犀利的线条,让此刻凝视着他的杜亚琛有种近乎妖冶的暴力美感。
宴喜臣与他面对面站着,闪烁的路灯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那天我在医院说的话,你听到了对吧?”
这次杜亚琛没有再说混话,他按住自己的唇,闭上眼点了点头。
宴喜臣又想起在医院的那个吻来。
他别开头,背后的音乐还在放着,似乎到了高潮,几乎在呐喊着每个词。宴喜臣用力把眼眶里的湿润给憋回去,转过头静静看着杜亚琛。
他本就是温润漂亮的那种面孔,笑起来时令人觉得温和无害,而皱起眉时令人感到于心不忍。
“让你心里头的那个人,给我腾个位置呗。”宴喜臣低下头,假装用不太在意的口吻说。
其实他自己都听得出来,嗓音微微颤抖着,听起来就像快失控的前兆。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像在示弱一样。
杜亚琛却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被闪烁的灯火照成不同的颜色,让宴喜臣也看不清他眼底的yù_wàng。
“你把我搞得一团糟!”宴喜臣恨恨地看他,却做不出凶恶的表情,“你莫名其妙把我从表世界弄到这里来,又瞒我,骗我,还要杀我,最可恶的是哄我,照看我,吻我……你把我搞得一团糟。”
杜亚琛动容,一步步靠近了宴喜臣。
音乐已经停下来,宴喜臣别开头,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宴喜臣觉得自己蠢爆了,伤心了,难过了,就捧着一颗心给他看,想要他知道错了,不要再害自己难过。
杜亚琛沉默地看着宴喜臣低下头,他的后颈弯曲出来的那条洁白漂亮的线条,一直延伸到领口中去。
他弯曲的后颈线条被灯光也染上色,那条弧度怯懦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