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见过一模一样的情形?
上个月!
对,就是上个月的初二!
他们俩又抓到了一只“两脚羊”,就是这样放血的!
这个法子还是他想出来的。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给‘两脚羊’的所有伤口都抹上止痛的仙药,可不是为了让他觉得舒服点。而是让他不至于痛昏过去。不过,这药量必须控制得非常精准。要让‘两脚羊’发现,只要保持不动,伤口就不会痛。另一方面,‘两脚羊’又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放血,力气也跟着血流走。你说他心里会怎么想?首先肯定是害怕!而且是怕得要死的那种害怕!然后,他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就有可能昏死过去,掉到刀尖上。他扛得越久,我们得到的活血就越多。我跟你说,这个法子,我琢磨老久了,保管每只‘两脚羊’的活血要比以前多,而且还不用我们哥俩费其他的手脚。”
……
电光石火间,粘胡子想明白了这里头的所有关节,整个人被无边的绝望笼住——如今,“两脚羊”越来越难捉。就有“猎手”专门黑吃黑。这个黑吃黑,除了传统的从别的猎手里抢猎,还有一种更厉害的,也是新近才有听说过的,那就是直接捉猎手充当“两脚羊”。据说,是有人发现,猎手的血怨气要重得多,味道要更冲,比“两脚羊”的血,更受大仙座的喜欢……
完了!
张了张嘴,他咽下所有的求饶,无力的垂下了头。
旁边的同伴跟惯了他。见他突然没了声,变成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急得跟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大仙,我的血不好……我口臭,血更臭,不要放我的血……”
“闭嘴!”沈云真是忍无可忍。
其实,这只是一个幻阵罢了。
除去幻觉,两人现在是跟两条丧家之犬一般,趴在地上。
而他将两人抛进幻阵里,一来是叫他们也尝尝自己做的恶是什么滋味;二来是想省些手脚,能直接从他们的嘴里掏出一些东西来。
现在看来,武关城的情况比他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首先,城中肯定有邪修做孽。然而,他先前在城外观气时,却完全看不出来;
其次,不论是街上的流浪汉,客栈里的老头儿,还是这两个恶货,他能看出他们的心思,却看不全。
刚开始时,他以为是那些流浪汉和老头儿知道得不多。
所以,他特意等这俩恶货自己送上门来,再细看。结果是,他仍然看不出稍许接近内核的东西。
怎么可能!
于是,他只能审讯了。
这两人作恶也不是一两次。他们是那种真正的又恶又坏的人渣。经验告诉他,对于这种人,讲道理,劝说之类的,纯粹是浪费自己的口水。要让他们说真话,莫过于直接让他们感到深深的恐惧,从而完全击毁他们的心理防线。
事实证明,幻阵的效果不错。
他说闭嘴,耳畔立刻清净了。
“本座问你们,你们便答什么。”沈云没有跟他们废话,“如果有一个假字,你们俩就这样等死罢。”
啊?不是黑吃黑……小胡子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仍然是一动不动的低头趴着。不过,他的声音里明显又有了生机:“大仙只管问。小的保证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旁边的那个又是立马跟上,谄媚之极的晃着屁股:“大仙,大仙,先问小的。只要是小的知道的,小的什么都招!”
如果他的屁股上有尾巴,那定是一只吧儿狗成精了。
也真是服了他。居然都没有牵动伤口。
小胡子急了:“大仙……”
好吧,他就没同伴的好本事。刚动一下,就牵动了一只膝盖。当即痛得险些要闭过气去。
沈云摆手,止住了两人的这种没意义的窝里斗。
“说,大仙座是谁?”他问道。
两人都齐齐的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位大仙竟是直接奔着大仙座去的。
所以,他们俩连个照面都没有,直接落到这一境,完全不冤枉。
“大仙座就是大仙座啊。”小胡子又反应快一步。他尽量保持不动,嘴里说得飞快,“大仙座住在玉明宫里。大仙座法力无边,是我们武关城供奉的神明。谁要是心不诚,甚至心生不敬,你这边才冒出想法来,大仙座就已经知晓了。大仙座的座下有三个弟子,分别是天、地、人三位仙尊大仙。他们分别管着我们城里的上、中、下三等人。也就是所有的人。要是上等人心生不敬,大仙座就会下法旨令天尊大仙去管教。要是中等人心生不敬,便归地尊大仙管。下等人心生不敬,人尊大仙会管敬他们。其他的事,也是一样的……”
说着说着,他发现大仙没有再出声,心里打了个突,话锋一转,又道,“小的们是城里的猎手,都是人尊大仙的手下。但是,小的们不是下等人,是中等人。却不归地尊大仙管,所以,算是例外。”
沈云听着,不由眉毛轻拧——还是一样的。听到小胡子提及玉明宫,照一般的情形,后者的心里会不由自主的现出玉明宫的相关信息来。然而,这一回,他却看不到。
所以,他能肯定确是那个所谓的大仙座动了手脚。
沈云扪心自问,以他现在的修为,是无法办到的。
当然,这里头也不排除大仙座有什么特别的小法门,能令其轻松做到。但他不能抱这种侥幸的心理。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