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们,还敢死不承认?”病态青年指着林婉怡叫道:
“我得的是肺病,白天来你们济世堂开了一副止咳的方子,回家正想煎药服药的时候,被我老婆拦了下来。
我老婆告诉我,你们开的中药里,有大戟、芫花、甘遂、海藻,配合止咳的甘草,会产生能要人命的剧毒!”
林婉怡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直呼绝对不可能。济世堂的员工都是她的师兄,是林老神医手把手教出来的,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所谓药草十八反,甘草反大戟、芫花、甘遂、海藻;藜芦反人参、丹参、沙参、玄参、细辛、芍药;乌头反半夏、瓜蒌、贝母、白及、白蔹。
其中这些药性相反的药材混在一起,同时服下,会产生极为严重的后果,不亚于砒霜。医书中纪录登时毙命的案例,可是不少。
林婉怡急忙招呼一位师兄,去查看白天剩余的止咳药材。经过一番检验后,发现他们的药没有配错,没有任何问题。
“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将大戟等几味药材加进去了?我们的药材,没有任何问题,经得起检验!”林婉怡狐疑不已,和颜悦色的解释道。
“不对,你在骗人,大家不要相信这个女骗子,女庸医!”病态青年不分青红皂白,冲着济世堂门口越聚越多的围观群众喊道。
他冷笑着说:“天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若是不小心掺和进去一些也就算了,可你们给我开的药,里面几种药材的比例适中,分明是早就调配好的!”
说着,他还言之凿凿地拿出白天在济世堂开出的一包中药,以及就诊证明,供众人观看。
久病成医,不少对济世堂了解透彻的人一看,便知道这名青年说的没错,不可能是意外,肯定是配药时发生错误,加进去的。
林婉怡急得不行,昨天父亲和大师兄王瀚动身去魔都参加医学研讨会了,现在济世堂由她当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任凭林婉怡如何解释,病态青年始终不信,坚持要济世堂赔偿,并且发布声明,公开道歉。
他带来的一帮‘受害者’也众说纷纭,指责济世堂曾经犯下的种种过错。
在他们口中,济世堂好像是一个人间炼狱,又仿佛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
但凡病人进去,花了大量的金钱治不好病不说,还屡次因为医生的粗心大意和态度散漫,险些闹出严重的医疗事故。
可问题是,除了这名白天安确实来看过肺病的青年,那些所谓‘受害者’,林婉怡对他们完全没有印象。
而且济世堂的真实情况,和他们口中所说,是完全不同的两副模样。
一些围观群众听不下去了,替林婉怡出头道:
“胡说八道,林医生是天下最善良的女人,医术高超,照顾我们无微不至。而且济世堂物美价廉,良心收费,什么时候坑害过贫苦百姓?”
病态青年高举手中的草药回应道:“这就是证据!不管你们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济世堂差点害死我的事实!我看你们病得太重,被庸医洗脑洗傻了!”
“你!”受过济世堂恩惠的那些群众勃然大怒,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纵使心中念着济世堂的千般好,这时也说不出来什么。
毕竟医疗事故是事关重大,医生的每一次失误都有可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众人想听听,林婉怡到底如何回应。
林婉怡脸色苍白,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准备不足,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问题,总不能把病态青年赶走不是?
但济世堂是她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名声不容忍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这件事情又必须马上处理,给众人一个交代。
“咦?”林婉怡突然想到了什么,玉脸升腾起一股怒气,变得在卫生局小领导面前,据理力争道:“说我们应该负全责,你有什么证据吗?”
小领导板着脸说道:“病人手中的中药,就是最直接有效的证据。”
“那不可能是他故意掉包,陷害我们吗?”林婉怡心里猛地一沉,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小领导回答道:“不会,没有那种可能。百姓都是善良的,没有坑害医生的动机。医闹事件中,出错的往往都是医生。
我宣布,济世堂从今天开始暂停营业整顿,并且赔偿这些受害者每人二十万元的精神损失费和疗养身体的康复费用!”
“呵呵,我看出来了,你们是一伙儿的!”林婉怡怒极反笑,噔噔蹬倒退三步,大胆说出了实话。
但表面强硬的同时,她的身体里隐藏着一颗孤独无助的内心。在最绝望之际,她想到了陈宇。或许这种时候,只有陈宇才能相信她,愿意帮她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