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众人又好奇起来,询问道:“照这么说,这幅唐寅诗意图上半部分意境幽深旷远的巍峨大山,是拆了真迹,拼凑上去的?”
老掌眼刘掌柜深深望了眼自己的老板韩向文,点头道:
“正是,如此一来,真迹一分为二,乃至一分为多,每一幅赝品都因为有真迹的一部分,而卖出和真迹一样的价格。”
“背后的造假者,不可不谓用心良苦。”
刘掌柜深深望着韩向文的同时,韩向文也在用不善的目光盯着刘掌柜,暗自恼火于他为什么要多言多语,帮着外人说话。
其实刘掌柜不说,陈宇或者李梦涵也会讲述,韩向文的火气,纯粹属于无能狂怒。
又有人问。“转山头的手段听起来十分高级,如何分辨?小陈大师将此画从屋内拿到阳光下面,又有什么说法?”
刘掌柜对韩向文凌厉的眼神视若无睹,耐心回答道:“赝品终究是赝品,做得再真,也必然会露出狐狸尾巴。”
“将转过山头的仿画置于阳光下,对着光源仔细查看,寻找是否有接缝拼接的痕迹,若有,即为赝品。”
陈宇默不作声,将刘掌柜对韩向文的态度看在眼里,心中对刘掌柜的人品,又有了几分更加深刻的认识,不由为老掌眼暗暗竖了一根大拇指。
李梦涵拍手道:“这是鉴别转山头的唯一方法,但也正是转山头造假手段的高明所在。许多古玩不能长时间接受阳光照射,通常会被店家置于室内。”
“所以名画的交易也会放在室内进行,把名画买回家后,也没有人将字画置于阳光底下暴晒,也是放在室内收藏。基本上,全程接触不到阳光。”
“而鉴定字画用的人造光源,和天然光线相差甚远,自然买家绝无发现买下的画作,早已被转过山头的可能!”
陈宇平素最欣赏的女性类型,除了长相漂亮和身材好,便是聪明,博学,有才华。恰好,李梦涵占据了以上所有特点。陈宇又怎能不对她记忆深刻?
“梦涵说的很对,凭借这种思维盲区,转山头的手法不知骗过了多少人。据说那名首位发现这一手法的鉴定大师,也是出于机缘巧合。”陈宇补充道:
“那位大师也是位爱宝之人,兴高采烈地买了一幅心仪许久的名画,刚出店门,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来观赏。正好在阳光下,被他发现了破绽。”
陈宇说完,全场寂静,人们低声的咒骂造假贩子真是害人不浅。
若不是那位大师同时兼具爱宝、鉴宝能力超绝,外加猴急的性格。恐怕转山头的手法,还不知道何时浮出水面,又能欺骗几代人。
这样的舆论一出来,韩向文浑身冷汗长流,时间不大,上身的白衬衫便已经被打湿了。他的嘴唇,因为上火而格外的干涸。
吞咽口水,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仿佛一个等待接受审判,且无路可逃的犯人,说什么都是徒劳无用的。
场上的一切局面,被陈宇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陈宇接下来的行动,便很简单了,将唐寅诗意图上半部巍峨大山的背面直直对准刺目耀眼的骄阳。
紧接着叫身材高挑修长的李梦涵帮忙扶住画卷,陈宇自己动手在唐寅诗意图上半部的背面摸索起来。
几秒种后,陈宇曼声道:“找到了。”
人们争先恐后的凑了过来,目光循着陈宇所指的方向,仔细地望了过去。
“嘶!”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许多人失声怪叫道:“乖乖,这么阴险?我眼睛快看瞎了,才看清这么不足一厘米的拼接痕迹。”
“难怪只有在偶然状况下,才能发现转山头的破绽,幸好当年买画的是一位大师。要是光凭我的眼力,在阳光下看一个月,也发现不了!”
人们所说的每一句话,皆如同一柄柄的锤子,击打在韩向文的心上,令他浑身颤抖,脸色越来越难看。
“刷!”陈宇单臂一甩,猛地卷起画卷,冷喝道:“韩向文,你弄虚作假,故意调换店内最贵的古玩,用赝品糊弄我,要脸不要脸?”
齐德隆帮腔道:“没错,还第一大店,狗屁!古玩街有你家这样的龙头店铺,真是一种耻辱,让我们古玩街,乃至整个宁海古玩行都跟着丢人!”
“哎!”刘掌柜闭上眼,重重叹息,觉得身为聚宝斋的一员,跟着丢人。
“没有,我不是!”韩向文下意识的摆手狡辩,奈何没有人相信,人们对他指指点点,目光很是蔑视。第一大店照着么开下去,名声早晚毁于一旦。
韩向文千夫所指之下,忽然急中生智,信口雌黄道:“什么假画,我看分明是真画。大家不要被姓陈的骗了,他准备充足,今天纯粹是来污蔑我的!”
“唐寅诗意图距离落笔至今,已过几百年光景,在保存的过程中,难免会产生破损,有拼接修补痕迹,是理所应当!”
“姓陈的听风就是雨,分明是存心陷害!”
“不然就算唐寅诗意图上半部分是拼接的,下半部分和真画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破绽,你又怎么解释?”
说完,全场再次沉默,人们对视,心中暗想,韩老板说的也有道理。
一幅画不能光看上半部分,如果说这幅画是赝品,那为何不曾拼接的下半部分,找不出破绽呢?
注意到众人的神态变化,韩向文偷偷窃喜,为自己的机智和口才自豪。
毕竟从事古玩行业多年,一手颠倒黑白,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