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正听得甘奇不在家,表情上有了些许变化,见得众人如此说他,连忙又道:“你们怎知来人都是侵门踏户的贼人?若是正常来诉求的良民百姓,怎么办?”
“良民百姓见你们这些当官的,用得着手持棍棒?”
“走,村口去!”
“正哥儿,你放心,若是好话好说,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也没有必要闹出个火并来。若是欺人太甚,那咱们甘家的汉子也不是好欺辱的。”
“走!”
“都捡起个家伙事,村口去!”
村口倒是不用去了,因为来人已经进村口了,从村口的几棵纳凉大树之后,源源不断,汹涌而来。
“正哥儿,你瞧,你瞧瞧他们,这是好好说话的模样吗?”
甘正心中大急,这莫不是真要给村里带来一场火并不成?火并起来,如此场面,定是死伤无数……
甘正不敢多想后果,他似乎也没有料到村里人竟然愿意这么给甘奇卖命。
村民们聚在一起往前走,一步不让,口中还在大喊:“滚出去,滚出去!”
进村的人,也是一步不退,一边往前走着,也有喊声:“狗官甘奇,出来!”
此时的甘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兴许他也没有料到有些事情的后果竟然如此严重。
村民四面八方,越聚越多,刚才只是百十号人,如今却已有四五百人。
往村外涌来的汉子,千八百之多。
这么多人,若是火并起来,胜负不论如何,这甘家村,定是死伤无数,不知多少人家要办丧事。
甘正心虚不已,后怕不已。
心虚后怕的甘正,飞快往人群头前挤去,甚至直接脱离了村民队伍,飞快往前奔。
一边奔一边喊:“我是枢密院编修甘正,甘奇不在村里,早间刚刚入城去了。”
“我是枢密院编修甘正,甘奇不在村里,早间刚刚入城去了。”
村民们是一脸不解看着甘正。
来势汹汹的人也是一脸不解看着甘正。
“狗官入城去了?你莫要诈我等!”
“当真入城去了,刚刚入城的,兴许还与你们走了个照面。我乃是枢密院的官,岂会信口胡言?”甘正是想阻止这一场大火并,这一刻,他是真的知道怕了。
“你定是诈我,我却不信!”
甘正着急不已,又道:“我可是枢密院田相公的心腹,你们若是不信,去城里寻一寻就知道了,他当真不在村里,刚刚离去。”
来势汹汹的人,停住了脚步。
村民们也走到了甘正身边,也有浑汉开口:“正哥儿,你与他们说这些作甚?打将出去就是!”
两边的人,隔着二三十步远,互相停住了脚步。
对面人群之中,慢慢挤出了一个中年汉子,上前打量了一下甘正,开口问道:“你所言当真?”
这个汉子,似乎是少数真正知道内情的人,田相公的名字从甘正口中说出来,他才出面来问一问。
“当真!”
“你叫甘正?枢密院的官?”
“正是正是!”
“你若是诈了我等,你这官也就当到头了。”那中年汉子话语里满是威胁。
甘正听得这话,口气如此之大,哪里还敢怠慢,连忙一礼:“不敢胡言。”
那中年汉子点了点头,抬手一招,开口喊道:“入城!”
千八百人,竟然真的就这么听话,立马转头。
甘正大气一松,回头与众多村民说道:“回家吧,都各自回家去。”
却看众人,都是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其中的事情,没人知晓,却都知道甘正今日奇奇怪怪的,还与侵门踏户之人拜礼节,还把甘奇的行踪告诉了那人。
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怎么都觉得有问题。
便有人开口问道:“正哥儿,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甘正立马答道:“二房八叔,我今日冒着如此危险,保得村中人安稳,你却还说我做了亏心事,若是我不管不顾了,不出言说退他们,今日你们不知多少人要死要伤!”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但是那位八叔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问:“正哥儿,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不能吃里扒外了。”
“胡说,我若吃里扒外,便躲在家中,看着你们打打杀杀,到时候满村都是孤儿寡母哭成一片!八叔你还不念我挺身而出,反而说出这话来,是何道理?”
八叔点着头,左右看了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把锄头扛在肩膀上,摇摇头:“走了走了,干活去了。”
众多村民各自散了去,一边散,还一边回头时不时看一眼甘正。
村里发生的这一幕,倒也是甘奇没有料到的,他头前只想着让周侗带人把家里重要的东西搬走就是,宅子里其他的东西,损失一些倒也无所谓,因为甘奇今日的战场,不在这里。
而且甘奇也从未想过要发动村民来保护自己,便也是怕宗亲之中,有死有伤难以交代。但是甘奇也没有料到,村民们竟然主动聚在一起准备与外人火并。
因为甘奇也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个能让这么多人主动为他卖命的号召力。
村里的事情,甘奇暂时不知,还只以为那些找他的人到村里一看,甘奇不在,就会入城。
此时的甘奇,却在衙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