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赵珏问。
展昭握紧白玉堂的手:“太平。”
白玉堂猛地把展昭拥满,他用胸膛和臂膀把所有语言都在无声中道尽。
赵珏突然减速,低声喝道:“前面有拦路岗。”
沿着无遮无拦的道路一眼望去,前面路卡拦道,两边的机枪都对着车头方向。这和平常的路卡完全不同。
白玉堂脚尖勾出座下轻机枪:“事发了。时间短促,他们没有时间调动守军,只有守路卡的小队。”
路卡也发现了他们,工事后望远镜镜片阳光一闪,一梭子弹扫了过来。
赵珏猛打方向,引擎轰鸣,军车转头甩尾,把油箱和发动机偏出s,he界。
就着车身转势,赵珏从副驾驶门窜出,抬眼看,后座上的展昭和白玉堂也同时冲出车门,隐蔽在车轮侧面。
子弹打在车前,冒起一溜尘土。
在后面追兵赶来之前必须要解决整个小队,这是摆在面前的事实。相对于在车旁隐蔽,接近敌人是更加危险的选择。
白玉堂盯着车前的弹迹,一把抓住展昭的手,用力之大近于威胁,眼神却弥足诚恳:
“这里是有效s,he程的边缘。”他语声低沉急促,“你守着车,我迂回过去。”
展昭低眉看看白玉堂衣袖上洇出的血迹,点头。
白玉堂满意地从展昭腕上收回手,从后备箱里掏出枪支弹链,背够自己要用的,塞给赵珏的是两倍的重量,简直把他当成了移动弹药库:
“跟我走!”
除了没浮出水面的洛阳,从没有人直接用这种语气对赵珏说过话。而白玉堂命令下得理所当然,好像赵珏是他白家一个保镖。
根本不等赵珏回应,白玉堂背枪滚到道旁,在灌木蒿草掩护下向路卡接近。
展昭在白玉堂看不到的位置向赵珏打了个手势,然后向赵珏抱歉一笑。赵珏从他的微笑里看到熟悉的临战决绝。
他读懂了展昭的手势:请你保护好他。
赵珏背上枪支弹药,无言跟上白玉堂。
白玉堂前进了一段,立刻发现对方也采用同样的方法逼了过来,只不过对方人多势众,拉的是一整条散兵线。
白玉堂回头看,展昭的车斜卧在路中间,安安静静。他不能确定展昭是否还在车旁边。然而无论在与不在,挡住这条不断推进的散兵线,进而拿下路卡,就是对展昭最好的保护。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够了。
一千五百米并不是太远的距离,白玉堂和赵珏比对方动作迅速,很快找到藏身处,等待着。
白玉堂回头,向斜后方七八米处的赵珏手语,“路北十人,路南十五人。交叉开火。”
赵珏点头,瞄准散兵线外侧最边缘的一个日军。
白玉堂和赵珏同时扣动扳机。
日军正向前搜索,一声枪响,路南路北各有一名日军倒进草丛。受到惊扰的日军卧倒端枪,寻找敌方s,he击点。
枪口方向一变,又有两名日军中枪。无法判断弹道方向的日军有些慌张,一阵乱枪打过,非但没有打中白玉堂和赵珏,在s,he击间隙里又有四名日军丧命。
日军小队安静了一会,后方八九式回旋重机枪开始吐火。水泼似的子弹迎头打来,赵珏缩在洼地里抬不起头。
对方确定不了这边s,he手的具体位置,开始用机枪掩护,发动散兵包围!
日军小队在机枪掩护下又开始推进。白玉堂能够听到他们在草丛中匍匐前进的声音。
在机枪火力压制下,一旦被包围,就只剩束手就擒一条路。
白玉堂闪念:展昭可千万不要在这样的紧急情况下为救援他们而出手!
智化毫无生命的脸在白玉堂脑中一闪。
展昭:他爱。
展昭:我爱,没法不爱……我从未年轻过的少年中国。
孤立无援的爱,生时守在自己的伤口上,死时守在自己的血泊上!
只要白玉堂一息尚存,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在展昭身上!
白玉堂转脸,在贴着头顶嗖嗖飞过的弹雨下和赵珏手语:
“两架机枪轮流装弹有一个间隙。”白玉堂眼露杀气,“掩护我。”
赵珏苦笑:“行。”
要说实战经验,赵珏还要比白玉堂多些。他能看出,白玉堂这是豁出去了。两架机枪s,he界有重叠,所谓的装弹间隙,仅仅是瞬间打来的子弹少了一半,而夺命只要一颗子弹就够了。
想要迎着弹雨秒掉对方的机枪手,需要怎样冷胜钢铁的勇气,又需要多少苍天长眼的运气。
赵珏收起眼角一丝无动于衷的绝望,据枪眯眼,等待那个稍纵即逝的时机。
白玉堂压满子弹,随时准备出手狙击。以刚才的战斗时间来算,再过大约二十秒,至少会有一挺机枪弹罄。
一击必胜,或是一击必死。白玉堂踩在生死之间,放空心境,整个世界只剩下前方的枪口。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机车引擎声。
刚刚斜卧在道上的军车,轰鸣着转正车头,直直对准了两挺喷s,he火舌的机枪封锁的路口!
白玉堂灼热的血液在眼里冻结。
“猫儿!”
白玉堂想喊可是出不来声,胸膛又闷又空,眼睁睁地看着军车瞬间提到极速,迎着路卡撞过去!
展昭还是出手了!白玉堂眼角迸裂,他无比后悔把展昭一人留在车边。他就应该想到,留在后面看他冒死冲锋,不是展昭的x_i,ng格!
赵珏突然反应过来,临别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