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比起躲藏在‘男宠’的身份里,微臣更乐意直面敌人,有什么比手刃敌人更要快意的事情?”
能让爱卿坚持住自己的选择,便是景霆瑞曾经说过的这番话,他拒绝做受皇帝庇佑的宠臣。
“我不能做阻碍瑞瑞的人……”
男儿志在四方,没有人比爱卿更清楚,景霆瑞的才华与志愿。且唯有战场才能成就一代名将,而不是待在宫廷里“纸上谈兵”。
可是,战场毕竟不同于其他,有道是刀枪无眼,谁也说不准会出什么意外。爱卿心绪极乱,总忍不住想到极坏的一面,而变得万分痛苦。
景霆瑞可不像父皇和爹爹,是去山谷寻求养生健体之路,他这一去,可是九死一生!心里一揪紧,热辣辣的泪水顿时浸s-hi眼眶。
“但是,即便不是他去,换做其他将领,何尝不是有家有室、有心爱之人?”爱卿又想到,苦恼地捶着自己的脑袋,“朕不可以这样自私,应从大局着想。如若真的要派遣大将,自然得用胜算最大的,便还是瑞瑞了……”
“皇上。”突然,殿门推开一条缝,是小德子的声音。
“容朕歇息片刻,再见大臣……”爱卿连忙说道。
“是景将军求见。”小德子说,似乎知道皇帝不会拒绝,把殿门打开了。
景霆瑞就站在那儿,爱卿不由得屏息,愣是把泪珠子、心酸劲儿给逼了回去,伤势整理衣领,而转头偷偷抹了把眼角。
“你进来吧。”爱卿清了清嗓子,端坐着说道。
“末将叩见皇上。”景霆瑞如同往常一样,跪地行礼。
“不必多礼,你怎么不回将军府去整理歇息?”爱卿的嘴角努力地往上翘,硬挤出一个笑容来,“这事态紧急,怕你在这儿也留不住几日了,多陪陪你的母亲也好。”
“卿儿。”景霆瑞突然抬头,凝视着爱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啊?”爱卿一怔,脸孔顿时就绯红,轻声道,“可以吧,又没别人在。”
“我很高兴你愿意派我前去战场,为你扫除敌寇。”景霆瑞说,眼波温柔得如春日里化开的雪水。
“就算朕不令你去,你也会主动请缨的吧。”爱卿的心也被这样的眼神融化了,随口说道。
“是,我已经备好了奏本。”景霆瑞上前,把怀里书写工整的折子双手呈上。
爱卿却拧起秀眉,望着那本折子,喃喃地道,“果真如此……”
“不过,我真的深感意外。”景霆瑞并不介意爱卿不拿折子,只是将它放在一旁的几案上,“我要离开,而你竟然没有哭鼻子。”
“什么?”爱卿的鼻头一热,不知是因为害臊,还是被猜中了心思,“朕乃一国之君,派你出去打仗,还要哭闹不成?”
“呵呵,你是真的长大了。”景霆瑞上前,就站在御座前,他之前有考虑过,也许为出征一事,会和爱卿有所争执,可就算是惹爱卿生气,他也必须得出战!
不为别的,只为扫除爱卿眉梢间的焦急与y-in郁,就算死也是值得的。
不过,景霆瑞并不会轻易地送死,他还想要留在爱卿的身边,守护他一百年。
“你别小看了朕。”爱卿起身,就立在景霆瑞跟前,抬起头来,“你要为朕,打一个大大的胜仗回来才是。”
景霆瑞伸手搂过爱卿的腰,一手更是捏紧了爱卿的下巴。
爱卿本能地眼睛,可是过了片刻,都不见有任何动静,而微微地睁开眼。
景霆瑞在微笑,俊美的笑容里透着那么一点让人气恼的得意,这让爱卿忍不住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我会吻你。”景霆瑞低沉地说,“但要在我凯旋归来之后,这个吻,还有更多的吻,到那个时候,您都要给我。”
爱卿的心激烈地跳动着,舍不得三个字,竟然是如此地折磨人心,他终究是松开了咬得发红的嘴唇,极为沙哑地道,“朕知道。”但不能再说出更多的话了。
“微臣告退。”
景霆瑞跪安暂别,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发兵之日是越早越好。
待那扇殿门吱嘎地缓缓关上时,“啪哒。”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直直地坠落在乌黑发亮的地上。
漫开雨点般的水迹。
爱卿拼命地压着喉里的呜咽之声,可眼泪还是断断连连地簌簌掉下。
他当真是舍不得,可是他当真只能这么做。
“父皇,当初,你让爹爹上战场时,可是一样的心情?”
爱卿提手抓过景霆瑞方才放下的奏本,紧紧地捂在心口,痛苦得不能自己……
在命将大典的前两日,萱儿突然被调离长春宫,去给永嘉公主当陪嫁侍女。
永嘉公主为皇上同父异母之长公主,下嫁湘南王丁乾之子、从一品郡王萧文忠为妻。这是一位有才有貌的少年郎,和公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除赏赐丰厚的嫁妆,皇上还想派一位信得过的宫女,去照顾远嫁在外的公主。
没想长公主也有此意,且一开口便是讨要“萱儿”,皇上虽然有些不舍,但萱儿十分聪慧又体贴细致,确实是极佳的人选,便赐给了公主。
萱儿虽依依不舍,但唯有领命辞别。不久,内务府又调来好几拨的宫女。其中有四位名叫“彩云”、“彩霞”、“红玉”和“红珠”的,由同一位教习嬷嬷带大,年纪也差不多,都在二十岁上下。
她们不但绣工了得,还会画画,会下棋,能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