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呵。」

千言万语还渴望似的想要脱口，可是杰示发现已经办不到，僵硬到冻结的脸颊肌肉连笑容都做不到，从嘴中发出细弱的笑声就已经是最大极限。

望着绝对可以摧毁自己的巨大冰锥不断扩大，许多反常的大量言语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简短两个字。

「可恶。」

已经听不到因为身体无法负荷透过嘴巴发出「呼」的声音了，

已经说不出「为了保持体内温度而费力嘶吼」的声响了。

已经无法再使用四肢了。

脑袋的思绪都像是结冻一样的顺利运转了。

处在「气态冰属性魔法的环境下」，不只是外表上的结冻，连同体内机能都无法承受了。

超越最基本的警告，直接到达了「死」的程度——这场与敌人的拉锯战，杰示输了。

「可恶。」

从渐渐被白雪覆盖的视野内，双手持握的双剑都失去往常光辉。

渐渐的，剩余视线也被白色给吞没。

「可恶啊……」

唯独脑中思绪还在勉强的运作。

如同大雪底下一盏随时会被吹熄的火光。

努力的挣扎——可是仔细想想，其实这样子不就够了吗？

曾经的信约。

直到现今所有一切都会再度失去，与魔剑一样的经历，舍弃，然后在从下一个机会把握就好。

一切都是这么简单，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就这样子轻松解脱就好。

什么都失去……现今所有的一切，和顿的约定，和风奥的信任，和诺瑟的尴尬状况，和小严偷偷出去玩的搞笑日常，和小雅说要去公园的约定。

只需要舍弃掉「现在还存在的一切」就轻松了。

只需要彻底和魔剑融合，成为魔剑的一部份，透过记忆一样可以留存。

什么都没有失去，因为记忆会牢牢永远保存，然后就可以随便去死了，这样子反而才更加轻松啊。

没错，现在存在的全部都可以舍弃，只需要当作回忆这种虚无的东西就好。

因为「根本就没有人需要我啊」。

死掉就可以放松了，然后再由下一位祭品受到魔剑控制，让记忆持续留着就好……还能够实践约定的这些机会，根本没关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聆听到一阵强力吼叫响彻整个空间。

咻——

下一秒，某种巨大物体滚动般的移动声开始响起。

很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死。

从出生到现在累积的所有一切都瞬间结束……可是无所谓了。

对于没有信念，一直都只是灵魂处于空壳状态的人来讲，这不就是一条绝对的末路吗？

根本没什么好抱怨的。

像我这样的家伙，死掉就可以了。

因为，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砰！

伴随胸腔都跟着碾碎的压力，意识彻底中断。

第176章 不对

「外界都认为你是随便、敷衍的烂人，但我很清楚你是一名一定会遵守约定的朋友。」

顿的目光带着难以动摇的刚硬与冷静，语气上更没有情绪上的丝毫起伏，就像是诉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语。

「你是我们的队长，是拥有神剑资格，独一无二的队长，这份意志就是我们队员该有的精神。」

风奥那双亮绿色的眼眸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凝重而认真的表情反而让这句话更加显得滑稽，然而释放的气场可是不允许别人开玩笑的。

「如果队长的坚强就是赴死的挣扎，那么我的意志就是为了要让你活着。」

明明没人请求风奥继续说下去，她还是保持自我风格的诉说下一句话。

开口内容更像是一种接近告白一样的话语，当然，如果可以扣除掉脸上那副凝重表情，一定就可以让氛围更接近满是鲜艳花朵的美妙情境。

「小雅知道很任性，但是我好希望，未来还是能够和大姊姊和大哥哥，我们三个人一起来这个公园看白鸽！」

彷佛一次把内心憋住的话语全给宣泄出来，双手紧张放在胸口上，说完后弯下上半身，做出一个一点都不标准并且显得笨拙的鞠躬姿势。

这名孩子是真心希望能够再次来到这里。

即便只是破烂的公园，也希望由大姊姊、大哥哥带着她来到这里。

当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开口答应她。

而这个约定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

「杰示大人一定能够成功，六号我深深相信着！」

印有些许污泥的稚嫩白皙脸上挂着由衷高兴的爽朗笑容，尽管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身体早就失去了正常生长的未来，精神上也早就不可能融进这个年纪的孩子圈里面，永远就只能作为一名佣兵死在任务里面。

处在这样的悲惨命运里面，六号却还是能够从脸上抱持开心的笑容，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功，我比谁都还要更加确信，那么妳呢？为什么会这样相信我？渴望待在我身边的理由又是什么？」

听到这句疑问时，六号的眼睛同时看见他的手已经放到了魔剑剑柄上。

六号立刻明白自己能够顺利来到大人身边的理由，或许这就是他的防护措施，没有存在伙伴只有工具的理念之中根本不存在信任，唯一能够铲除障碍的就是将危险放到自己身边随时处置——六号知道自己的积极忠诚，反而令他怀疑。

没有因此感到灰心，稚嫩脸